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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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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呢?”

    贺绮忙欠身回道:“姐姐病了,已经半月未曾下榻,这会儿不敢到前面来,恐过了病气给夫人。”

    萧氏浅浅一笑,又问:“病了?是什么病,御医怎么说?”

    贺绮不敢多言,只慢慢地低下头去。

    另一个侍妾郭氏便上前回道:“前些日子倒是请了御医,说贺氏姐姐是郁结于中,不能疏散的缘故。”

    “哦?”萧氏淡然一笑对身边的阿媚说道:“我房里有一张好方子是专门调理郁结于中不能疏散的,你拿去叫人照着煎了汤药给她送过去吧。既然她已经半月没下床了,想必郁结的厉害,你就照着平常三倍的量叫人去煎,务必看着她服下去再来给我回话。”

    阿媚答应着下去,萧氏便自己拿了酒壶斟了酒,对席间众女眷笑道:“今日大家拨冗前来真是荣幸之至,妾先饮一杯,以示感谢。”

    众人见她这般,原本想看热闹的心思便不得不丢开,也纷纷举杯,一同饮酒。

    歌舞起,谢家老夫人见萧氏并无异样,便渐渐地放下心来,看了一曲歌舞后便把主位交给萧氏,自己借口更衣躲去清净去了。

    一场宴席虽然没有十分热闹,但来庆贺的宾客中多是与萧家交好之辈,众人都给萧氏面子,到也没有冷场。宴席至尾声时,阿媚方回来,至萧氏跟前福身回道:“回夫人,那贺氏已经服下汤药,妾对夫人感激不尽,叫奴替她来给夫人叩头呢。”

    旁边一贵妇听了便叹道:“姐姐真是宽宏,对于这等贱妇为何不乱棒打死了事?还给如此好心,煎什么汤药给她。”

    萧氏淡然笑道:“我与她好歹姐妹一场,她郁结于中,我便送她一副疏散的汤药。也算是尽了姐妹情分。”

    另一个贵妇也冷笑道:“妹妹真是好脾性,换做是我,直接赏她一碗砒霜倒也罢了。”

    席间众位贵妇皆笑了起来,有半数人都点头称是。

    正说笑时,忽见一小婢女匆匆跑了来,也不给萧氏行礼,只跑到贺绮身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贺绮容颜大变,身子歪了歪险些没摔倒。

    萧氏冷声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一点规矩都没了?!”

    贺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少夫人慈悲,救救我姐姐吧!她……她喝了夫人的汤药后,下红不止,已经昏死过去了……”

    “哼哼……”萧氏冷笑道:“下红不止就对了。她不是结郁于中么?不这样,怎么能疏散她心中的郁结呢?你该替你姐姐高兴才是,怎么倒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莫不是心怀不满,不愿在这里服侍我?”

    贺绮吓了一跳,忙要说什么,却见萧氏一摆手吩咐身后的嬷嬷:“既然这样,我身边也不敢留她服侍,你们就把她打发出去吧。”

    萧氏这回带来的贴身嬷嬷可不像从前,乃是萧家专门挑出来的厉害嬷嬷,听见主子一声吩咐,那两个婆婆立刻上前,其中一人抬手用帕子堵住了贺绮的嘴,便拉着她从一侧出去了。

    席间众女眷依然欢笑如初,众人虽然都已经明白萧氏叫人去给贺氏喝下去的汤药是什么缘故,却都没有一个人会提及此事。

    谢夫人刚歪倒在榻上闭上眼睛,便被此事吵醒,听了仆妇的回话后,她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真是造孽!我还以为她已经把此事放下了,不想竟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叫人去瞧瞧,只别弄出人命来也就罢了。”

    仆妇答应一声下去找人弄止血的汤药去补救,无奈贺敏的身子本就虚弱,又服了放了大量红花的汤药,这一通折腾下来,也只剩了半口气了。

    此事谢家不作声张,贺家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萧氏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宴席之后第三天便把贺绮卖去了溢香楼。

    贺绮怎么说也是贺家的庶女,如今被卖到妓馆里去,贺家颜面无存。贺彦忍无可忍,便寻了一件并不紧急的政事抨击萧家。

    而萧家似是早就等着贺家发难,一场较量下来,萧家的一个子侄辞去了官职,而贺公彦却被参奏与西北吐谷浑人暗中往来,意图卖国求荣。元帝一怒之下把贺彦贬往永昌郡做太守。

    永昌在西南边境之地,与波斯接壤,气候又湿又闷,多瘴气,民风彪悍,时有野人出没。实在不是个好去处。无奈元帝盛怒之下,谢家也不敢多言,桓家本来在朝中为官的人便不多,桓四郎不多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多事。如此,那些平日里与贺家交好的家族都三箴其口,贺彦的事情便再无转还的余地。

    温夫人原本就因女儿的事情而卧床不起,此事一下来,便如一个焦雷把她震得魂飞魄散,当时便昏死过去。温桂生要为贺彦打点行李,便把温夫人的病交给妾氏们打点。贺纹的姨娘韦氏因为贺纹的事情早就抑郁而亡了,如今温夫人跟前只剩下温桂生和贺绮的姨娘安氏照料。

    安氏因为自己的女儿被卖到妓馆的事情而恨极了贺敏,此时对温夫人自然更加上心。

    连着几日汤药不济,连吃食汤水都是冷的,温夫人享受惯了精致富贵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如此磋磨,温桂生不过五六日没来照顾,温夫人便一命呜呼了。

    因为贺彦急着上任,温夫人的丧事一切从简。死后并没有开吊便匆匆装殓。由次子贺庄带着家丁护送回祖籍江东下葬。

    温桂生则由媵妾上位,成为贺彦新的正室,贺家长子贺康没有被贬,如今还是朝中四品官职,贺家在建康的家业犹在,因此原本是要打点行装随贺彦去平昌郡的,如今也只能留下来照看家事了。

    也不过是过了一个夏天,世事沧桑,很多事情都变了。

    谢燕文的雅致俊朗丝毫不减,只是清瘦了许多,更添了几分清泠之气,更成熟了许多。

    谢公翥夫妇仿佛看见自己一向宠爱的儿子,再经历了这个阴霾多雨的夏天,在绚烂的秋光里慢慢地复苏。却不知道他外边生动温润,内心却一片荒芜。

    深秋十月之际,谢燕文入朝为仕,任四品中郎将。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纠葛并没有泯灭了他的才华。他这样的一个人,仿佛是佛前的一朵金莲,这种与生俱来的光芒,漫漫尘埃也遮挡不住。

    既是尘缘未尽,责任在身,就宿命难逃。他也知道,没有谁可以在人生的道路上一马平川,畅行无阻。

    时光要将一个人打磨,便会把那些锋芒慢慢地磨尽,到最后没有一丝棱角,连过往的纹络也几乎看不到。千百年来,它自作主张的改变人和事,自己却清新如昨,没有增添一点沧桑。

    只是,出乎意料的,在飘起第一场雪的冬日,谢燕文病了。

    他卧在病床上,如坠冰窖一般,全身的筋骨抽搐疼痛,身上的血液亦随之凝固,不得流淌。

    医官说,此病症为寒疾,寒为阴邪,易伤阳气,其性凝滞,乘虚入骨。这么多日夜努力地支撑,终究抵不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他感觉自己被疼痛撕裂,整个人都要支离破碎。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不容他做任何抵抗,就这样一病不起。

    原来体贴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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