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影轻,灯火轻。
大大的浴桶里里温热的水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水面上飘着的是雪白的茉莉花瓣。
在痴然的对视中,周围的一切仿佛早已安静。
她嫣然一笑,淡淡的波粼,沉落在他的心底。郁郁的清芬已经消融,让他如痴如醉。
王博抬手把身上的袍服退下,只穿着月白色贴身裤褂走到浴桶跟前,转身看着陈秀微笑:“卿卿,过来帮我。”
“叫玉珥进来吧。”陈秀娇媚的脸泛着湿润的绯色,几缕长发从发髻中散下来,弯弯曲曲的落在肩头。
“你敢。”王博伸手拉住她的手,指腹从她的掌心拂过,原本娇嫩的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他心疼的蹙眉,“这一年来你一直在练鞭?”
“嗯。”陈秀转了一下手腕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便去解他衣领上的玉扣。
“阿绣……”王博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去解开她腰间的腰封。
“嗯?不要这样。”陈秀的手迅速的返回去,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指,“你一路辛苦了,别闹。”
“我走这么远的路,可不是为了沐浴来的。”王博低笑着,固执的把她身上的外袍褪下,又去解她贴身襦衫上的衣带。
他的唇温热,咬住了她尚自红肿的唇瓣,舌尖渡过来一点点的温热,纠缠着他的气味和她的芳香,混在一起,在两个人的舌尖纠缠分享,再各自咽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的就是那个甜蜜安罄的成语——相濡以沫。
她低低的喘息,刻骨的相思转化为痛楚的幸福,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九郎……现在还是白天呢。”
他喟叹:“卿卿,没有你的这一年多,我一直是在黑夜里度过。所以,趁着还是白天,我们不要再迟疑了。”
他的舌伸进来,在她温暖的口腔里四处扫了一遍,舌尖点在她的牙龈上,用力的甚至有些弄痛了她。她的舌头伸过去软软的舔他,被他拖住了吸着,诱到外面一点点,再一口含住,在牙齿间轻咬。
陈秀终究是害羞了,嘤咛了一声,握拳捶他,他低低的笑着任她敲打,含着她的嘴唇吮的柔情蜜意。
她软在他怀里,靠着他,由着他抱着亲着。王博的吻不断的落在她脸上,甚至她小小的鼻尖上还有一个牙印。
“卿卿……卿卿……”他好像要把她催眠一样,一声接着一声的唤她。声音出他之口,入她之耳,酥痒的她的心尖战栗着。
王博微微一笑,用自己的鼻子去磨蹭她的脸,火热的呼吸和她相闻交织,清俊明朗的脸在热水的氤氲中格外魅惑。他看她许久,她的唇瓣粉红可爱,为什么吐出的字却总是带着该死的冷静?卿卿,他的这只小贝壳,真的是紧的厉害。
“卿卿,想我么?想不想?”他好像要把她催眠一样缓缓的问,又低下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深深的吸吮,不舍的辗转。
“卿卿,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为什么非要在这么远的地方?”他的气息依旧绵长,他的吻热烈缠绵,令她恍惚的觉得,她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他这一个吻。
“恩?卿卿?卿卿?卿卿……”他等不到她的答案,就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温柔的包裹住了陈秀,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里,她一想起这个甜蜜的夜晚,耳边依然满满是他深情的呼唤,“卿卿,卿卿……”
“卿卿,你是爱我的。”他在她的唇齿间含糊不清而坚定的宣示。
陈秀的心软成一池春水。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千回百转的纠结,像一只被戳破的气囊,迅速的瘪了下去,消散不见。她也不过二八年华,她也是青春少好,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她凭什么就只能偷偷怀念?
“是的,九郎,阿绣只爱你。”她醉了一般呢喃。
眼前的男子因为这句话,眼神星子一般的发光,他抵着她的额头,微笑,半晌,认真而缓慢的说:“嗯,卿卿,我也只爱你。”
他抱着她跨入浴桶之中,温热的水透过薄薄的茧绸衣衫熨抚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二人皆不经意的轻叹。他开始动手脱她的衣衫,她也轻笑着脱他的。
氤氲的雾气里,二人笑的一样的温暖。
他深邃的眼神以无比的专注凝视她,仿佛要看进她灵魂的深处。
她觉得在他眼下的自己下一秒就要瘫软融化。
他温暖坚定的大手握着她的,她瞥一眼带着细小的手指覆在他修长的手掌五指交缠,感觉两只手中交流的东西极其热烈磅礴,那是什么?好象超越了他们的需要,紧紧相偎的两颗心,甚至超越了永恒的时间,仿似八荒四野,混沌未开时便已存在。
她的泪眼与他专注的眼神相触,中间好象爆出一朵小火花,然后再也移动不了。她的渴望热切到让心都为之疼痛。她想着,九郎,请你抱住我。
他宛如听见洪荒宇宙里她的呼唤,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时光,他把她拉向她,紧紧依靠,他的唇翩然落在她微颤的唇上。
“九郎……你终于来了……”她呜咽着低叫。
“我知道,卿卿,抱歉,真的抱歉,我来的太晚了……”
……
最令人高兴地事情不是重逢,而是王博宣布,自己和王麟要留在陈家铺过年。
陈氏高兴地笑出泪来,明珰和玉珥也搂在一起又哭又笑许久都不分开。
王麟则从乳母的怀里抱过小皓儿来,举过头顶,呵呵的笑着一遍遍的说:“乖侄子,叫十一叔,快,快叫十一叔。”
陈酆阿言等人也十分高兴,立刻叫人去宰了一只羊,架起火堆来烤着下酒。
陈氏连声吩咐:“叫厨房好生预备着,年夜饭务必要丰盛。”
原本陈秀已经吩咐过,因为王家老族长故去的缘故,村子里各家各户都不许张贴春联的,年夜饭也要从简,以示对老族长的悼念。
王博听说之后又倍感欣慰,搂着陈秀一亲再亲,舍不得放手。
年夜饭大家齐聚一堂,王博和王麟的杯中也斟满了素酒。
陈酆和陈秀在两旁相陪,阿言,阿信等几个护卫教头则在外间另设席面。虽然内外厅隔着一道屏风,但大家欢声笑语却如处一室。
当子时的更梆敲响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沉沉醉去。王麟靠在榻上睡着,身上盖着点翠拿来的狐皮斗篷。
陈酆则同外边的阿言等人瞧瞧离去,稍微清醒的只有王博和陈秀二人。
微醺的王博拉着陈秀的手,低声说道:“卿卿,新的一年到了,我要送你点什么才好。”
陈秀借着酒力装傻,吃吃的笑着:“妾最想要的是夫主,只要夫主属于妾一个人就好。”
“唔……这个已经给你了。除了你,我再不会有别的妇人。”王博说着,低下头去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轻轻一咬,然后用力一吸。
“嘶……疼。”陈秀被这一丝疼痛拉回一点清明,回头看了看倒在榻上沉睡的王麟,挽着王博起身,低声道:“叫十一郎好生睡吧。”
王博笑了笑,看看一旁的王麟,点头同陈秀起身出了房门。
夜风呼啸,出了房门王博忙转身,把陈秀身上的斗篷拉严密。陈秀则轻笑着伸出手去把他斗篷后面的风帽给他戴上,把蝴蝶宫绦轻轻地系好。
明珰见状,也忙拿过风帽来给陈秀戴上。
“去哪里啊?”陈秀看着乌沉沉的院子里闪烁的风灯,不解的问道。
王博却转头问明珰:“我带来的马车都停在了哪里?”
明珰忙道:“都安置在西北小跨院了。十几辆车,满满的停了一院子,护卫们说里面的东西没有郎君的话不许乱动,奴婢叫人在那里看着呢。”
王博拉着陈秀的手,点头说道:“嗯,叫人把东西都搬到阿绣的屋子里去吧。”
玉珥答应一声,转身叫明珰:“姐姐叫几个妥当的人跟我一起去吧。”
明珰知道王博带来的东西十分的金贵,不敢怠慢,忙喊了几个妥当的家丁同玉珥去了。
陈秀轻笑:“什么好东西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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