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把将他的衣袍来开,露出光洁的胸膛,之后走到韩馥身边,从他的腰间将一只鲜红色的玉壶取出来,用内力将玉壶催热,不一会儿玉壶的色彩从鲜红变成了七彩流光,在壶的周边涌动着,一股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香味从壶里面散发出来。
楚风荷惊奇的看着那个玉壶,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果然常理无法推断在古代的科技啊!
韩馥唇边的声音不停,小罐子里面的雄蛊在呜呜的发出声音,齐绝身上的母蛊从心房内努力的往外冲着,却发现怎么都出不去。
这里面的血液是它的最爱,它也实在是不想出去,于是又喝了两口血,才满足的往外爬了一些。
韩馥不想伤及齐绝的生命,用蛊哨的音节将母蛊往静脉的方向引,可是静脉血那里有动脉血新鲜,母蛊站在分叉路口,居然没有听玉蛊哨的命令,一个扭头朝着大动脉冲去。
玉蛊哨的声音开始变得急切,母蛊实在是受不了玉蛊哨的诱惑,再加上玉壶散发出的香味儿经过齐绝的呼吸进入血液,它开始奋力的往外冲。
齐绝低头看到自己一鼓一鼓的胸膛,吓得脸上失了血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母蛊,更加不知道母蛊会这么恐怖。
就在这时候,玉蛊哨的声音达到了顶峰,母蛊一下子冲破了齐绝的皮肉,掉落在了流光溢彩的玉壶内。
齐绝的右胸破了个小洞,楚风荷叹为观止的看着那个血窟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虫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道,能冲破那么多层厚实的筋肉,虽然齐绝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胸膛不再像纵横天下时一般结实。
那虫子飞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色,但是血色包裹下下竟然是绿油油的碧青色,看着十分让人倒胃口。按理说这母蛊是以血生长,怎能就能长成碧青色?
齐臻看着楚风荷的视线,连忙把她的脑袋扭到自己的一边,抱着她不让她看。
连城公主立马用壶盖将玉壶盖住,仍然用内力一点一点的熬煎着,玉壶周身的色泽更加的明艳,那流光似乎绕了连城公主周身,连带着她都带了几分的飘渺。
柳千云的眼睛被认真的连城公主吸引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连城公主如此细心认真的样子,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这样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的韵味儿,让人移不开眼球。
韩馥这时候停止了的哨音,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仍然保持着镇定。清除他人身上的母蛊是极耗心力的一件事情,韩馥作为一国帝王,也只有齐绝这样的人能够惹得他亲自出手了,是以有种精神消耗过度的感觉。
“连城,继续熬,直到将母蛊完全蒸发为止。”韩馥对连城公主吩咐道,转过头又对柳庄主说道,“青言,覃儿,你们准备我,我要吸引雌蛊了,覃儿端着那个装着雄蛊的罐子,等会儿雌蛊会收到雄蛊的吸引。”
母蛊之所以能完全蒸发,是因为它有血生成,本质上全是血水,血水熬干,自然能全部蒸发掉。
韩涟覃重重的点点头,柳庄主也点头示意,将柳筠雅的一只胳膊撩开,露出白皙的肌肤。
齐绝虚弱的看着自己胸口汩汩的流出鲜血,无奈身体不能动,连点穴止血的能力都没有。齐臻闭了一下眼睛,最后还是伸手给他点了止血的穴位。
却没有给他解之前楚风荷点的穴。
齐绝看了齐臻一眼,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又看了看在场的一些人,眸中划过一丝黯然。
韩馥的目光则一直都关注了没有一丝血色的柳筠雅,唇边的玉蛊哨再一次响起婉转的曲子,刚才取母蛊只是为了不让相思蛊受到齐绝的控制,如今从柳筠雅体内取出相思蛊的雌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次的曲子,曲调与《长相思》十分相像,曲音极尽缠绵,像极了爱怜之人爱而不得倾吐的恋恋情怀,小小的玉蛊哨竟然能吹奏出如此引人入胜的曲音,这让楚风荷等人大开眼界。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两只虫子相和的声音,细细入耳,竟也有缠绵之意,不愧是相思蛊!
柳筠雅白皙的胳膊上开始有了一小块的凸起在向下朝着雄蛊所在的小罐子的方向游动,不同于母蛊寄生于主脉,相思蛊因为纤细,并且长时间的休眠,在胳膊上的静脉血管中自由活动。
韩涟覃看到雄蛊在小罐子里面昂着头颅,而柳筠雅胳膊上也有了更加明显的凸起之后,迅速快捷干净利落的用匕首尖一切一挑,一条黑色细丝状的小虫子跌落在小罐子里面。
两条蛊虫一相遇便交缠在一起,然后僵直死亡,这也是相思蛊的宿命,它们一旦被人所用,就耗尽一声等待着与对方重逢,一旦重逢,也是它们心力耗尽的时候,也在这时候同时奔赴死亡,也许这也是一种同生共死吧。
“好了!”韩馥看到柳千云为柳筠雅包扎完毕,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声。
柳筠雅只是被蛊虫折磨的痛的死去活来,如今蛊虫被清除,她也渐渐的清醒过来,醒来之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的心底不由得苦笑一声。
此刻的情景,多像当年的那场风雨,哥哥和齐绝、还有韩馥,如今这些人都到齐了,唯一差的只有自己的丈夫楚濂,这让她如何不悲伤?
本来想要避世,逗弄自己的外孙外孙女,如今偏又让她见到这些人,柳筠雅眼角溢出两颗晶莹的泪,一双美眸盯着黑漆漆的铁皮房顶。
“雅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韩馥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看着她两颗泪珠儿,不由得心尖儿都颤了,他真的没想到,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一次雅儿,还是这么活生生的雅儿。
柳筠雅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当年那几个人,其实韩馥对自己是最好的,如今历经千帆,她不想去面对故人。
一边的齐绝听到韩馥的颤音,呆呆的看着柳筠雅,心好像某处放下了一块,但是一股怒气忽地上涌。
“雅儿!”齐绝想要强行冲破身上的穴道,刚刚将母蛊熬干的连城公主抽出身上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许动!”连城公主脸上带着怒色,就是这个人,害得她们韩国皇室这么些年来的血雨腥风。
齐绝不敢再动,只是愤怒不甘的继续吼道:“雅儿,你是我的!”
只是他想大声吼,出来的声音也不过和平常说话声线差不多罢了。
“我娘不是任何人的,她是她自己的!你如今连喊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楚风荷的声音带着冰冷,这个人要怎么才能知道爱是勉强不来的!
“不!”齐绝的眼泪再一次掉落,痛苦的眼睛变成血红,“不会的,雅儿,你知道的,这十八年来我不是事事都依着你么?只要有了什么好东西,我都会拿去给你看,这么多年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是?我爱你啊,你说的,爱没有错不是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齐绝的泪水顺着已经补满细纹的脸上滚滚而落,滴落地上,发出不可闻的声响。
柳筠雅的眼泪也在此时流了出来,闭上了眼睛仍然不说话,当年的她,真的不应该出天下第一庄,应该听了哥哥的意思,在庄内嫁人生子,也不至于搅得如此。
韩馥从柳筠雅的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阴沉的看着齐绝:“你根本就不爱雅儿,你若爱她,就忍心毁了她的幸福?就忍心让她一睡十八年不醒?就可以狠心的灭了她的国家,然后一把火再烧了行宫?楚濂为了雅儿散尽六宫,为了不让黎明百姓遭殃举皇室迁往烨阳,你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不,雅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心底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是一丝一毫都可以。”齐绝的目光带着哀求,看着柳庄主怀中的柳筠雅,“青云,你让雅儿告诉我,她心底是有我的,对不对?雅儿,当初你最先遇到的是我,不是麽?”
柳筠雅忽然睁开眼睛,扶着柳庄主站了起来,一双纯净无暇的美眸此刻染上了怒火,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是这样:“齐绝,我这一生告诉过你很多遍,从开始到现在,我的心里也许有过别人,但从来没有你!我跟你之间只有仇恨!”
齐绝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泽,目光空洞的只余下不断垂落的泪水。
楚风荷从怀里掏出一颗瓷瓶,取出一粒药丸,齐臻的手拉着她却没有放开,楚风荷看着齐臻有些别扭的神色,知道他心底还是在意他的父皇的。
可是齐绝,她是一定要处理的,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
“放心,这颗药会让他忘了自己是谁,不会要他的命!”楚风荷看着齐臻抓着他衣袖的手好一会儿,张口说到。
齐臻放开了手,这样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后的结局了,虽然他伤害了那么多人,但自己毕竟是他的儿子,心底不忍心他就这么死了。
将手里的要给齐绝喂了下去,楚风荷抬起头,从铁门的的缝隙了已经挤进来一丝昏暗的亮光,马上就是黎明了。
取出另外一个瓷瓶,楚风荷示意跟在身边的木头将春文提溜过来,喂了他一颗药之后帮他解开穴位,“这颗药不会要你的命,但是每隔半个月要服一次解药,否则药石罔顾。你今后就好好的照顾皇上吧!”
春文跪在地上朝着楚风荷和其他人猛磕起头来:“谢谢王妃,谢谢王爷,谢谢韩皇陛下的不杀之恩!奴才以后定会好好的照顾皇上!”
春文没想到这一夜之间,皇上就变成了这幅摸样,江山美人一样没有得到不说,反而成了一个失忆之人,这也许是报应吧!
韩馥看着楚风荷和齐臻的脸色,知道他们还有后手,只是这齐国的纷争跟他不便介入,“青言,我们走吧,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覃儿,连城,这里的蛊虫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柳庄主点点头,抱起柳筠雅,三个人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齐国皇宫。离开宫墙之后,才发现此处是皇宫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落,怪不得这么久连个值夜的都没有出现。
他们走之后,齐臻看了看天色对地上的春文说道:“马上就要早朝了,你去宣布皇上病重,今日不早朝!”
春文诺诺称是,临了看了一下已经解开穴道药效发作的齐绝,他的脸上带着孩童一般纯真的笑容,禁不住心内一酸,转身离开。
“荷儿,你先回逍遥王府,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齐臻看着怀中一夜没有安眠的楚风荷,低声说道,“岳母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你应该回去给她开一些滋补的药不是?”
这一夜过得像是一年一样心力交瘁,楚风荷知道齐臻的意思,可是齐绝变成这样,朝堂里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她又怎么能不陪在他的身边?
想了一会儿,楚风荷看到齐臻眼角的示意,明白他的意思,这江山从今日起他就要了,所以要做两手准备,内外兼备,才能有备无患。
不过,话说,为了这大齐的江山,她已经做了三年的准备,也不会在这种天时地利的时候放弃,这个时机应该是最好的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王府!”
今天直接宣布皇帝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退位是不可能的,所以要缓缓的,毕竟就算是逼宫,也是有个逼宫的样子才对,准备了那么多年,不出来亮一下怎么可以?
大齐皇朝的早朝是卯时初刻皇帝到达大殿的,春文走到养心殿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列好队站了整齐了。
春文宣布皇帝病重无法早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当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集到皇帝的寝宫,齐绝病重的消息,不一会儿便在每个大臣耳朵里得到了确认。
齐绝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也算得上一个勤政的皇帝,只是近两月来已经连续缺了两次,这件事情看起来就有些不寻常了。
太子齐璋被废不知所踪,皇帝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之位皇帝未立,有靠山的皇子也不止一个,燕王齐琼,秦王齐琚都是很有分量的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一时间两位皇子的府邸门庭若市,攀附之人数不胜数。
要知道这拥立之功,可是能保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
当然,还有不少人在观望,袁贵妃和小皇子因为巫蛊之乱,袁将军一死便没有了依靠,如今门前冷冷清清,她也失去了原本追逐的意思,冷冷的看着这动乱的朝堂,强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众位皇子和文武大臣跪在皇帝寝殿前要求见皇帝一面时,春文在朝堂上宣布:“皇上口谕,特恩准逍遥王侍疾,龙体需要静养,所有人一概三日后接见!”
这下用皇帝的口谕堵了所有人的嘴,并给了三日之期,就算是每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闯宫!
所有人都等着第三天去探视皇上,期间秦晋等人在这个时候上折子,以请求的方式要求齐绝尽快立皇储,齐绝这时候亏得已经是神志不清,要不然看到这样的臣子还不气的吐血,自己还没有怎么着,所有人都开始想着自己死了之后怎么办了!
皇帝病重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边了大江南北,韩国皇室自不必说,皇帝老儿都在这儿呢,魏国皇帝魏武也在当日就得到了密报。他觉得此时非常的离奇诡异,明明三国争霸赛要在九月十五继续,自己最器重的皇子魏俊浩如今也在烨阳,几天前传来的消息还说着齐绝身体硬朗,怎么没几天都病入膏肓了?
但是这密报是俊浩的亲笔所书,应该不会有错,于是魏国皇帝就发挥了他高超的想象力,在最后断定是齐国内部发生内乱,皇子夺嫡,要逼齐绝退位。
想到这一层,魏武哈哈大笑,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自己的寝宫快活的踱步,揚指大笑:“齐绝,你小子也有今天!”
不得不说,魏武这时候还把自己当年轻小伙,心态真心很年轻啊!他觉得这件事情的发生让他离人生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当初攻打楚国,他攻了半年都没有攻下来,才设计引诱齐绝一起发兵,没想到那匹夫居然跟他分了楚国的天下,还掳了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柳筠雅,害得他连柳筠雅的一面都没能见到。
要知道,他当年攻打楚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将那个美人掳回去好好的享受一番,齐绝这样的做派,让魏武恨了好些年!
只是沉静下来之后,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计划浮现在脑海中,这次齐国大乱要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岂不是太亏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正好烨阳城内也有不少自己的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趁着递折子的时候,秦晋去了后宫见到了秦贵妃。
这段时间秦贵妃的身体一直不适,连日来都没有出过宫门,连齐琼的王妃都被叫来侍疾了,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万一皇上驾崩,她和齐琼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结局,在皇室没有嫡子的情况下,无论你谁当皇帝,都会将长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秦晋来的时候,她强撑着病体和他谈了半日的时间,所说的自然是如何给燕王夺得皇位。
“琼儿是皇上的长子,只要我上折子,自古立嫡立长,断没有有人反对的道理。”秦晋在最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轻叹一声说道。
“只是皇上眼下谁也不见,只让逍遥王近前,若是皇上留下诏书,我们该如何是好?”秦贵妃面色十分担忧,脸上还带着一丝嘲讽,“皇上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个女子而已,只有逍遥王和那个女人多少有些关系,你不是也替那个女人养了九年的女儿么?
你们男人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知道皇上的想法,宫里的其他嫔妃自然也知道,外面那些老成精的大臣们也不是傻瓜,若想替琼儿谋得皇位,有些事情想来还是不由我们做主的。”
“逍遥王这么多年不在朝,虽然有苍龙堡的势力,但是远水救不了近渴,我们有何惧?眼前的情况,要想保住勇毅侯府,保住燕王,只能想更近一步,哪怕这一步是大逆不道的一步。”秦晋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就没有怎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可是不出现不代表他没有谋划,不代表他不珍惜自己的这条命,两个女儿都已经毁了,他还有两个儿子需要照顾,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家就这样灰飞烟灭。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秦晋也不愧是老狐狸,齐绝当时宣布解除了他的兵权,他竟然借着齐璋叛乱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禁军抓在手里。
“再说,我手里还有一部分禁军的兵权,就算是发动兵变,也是我们占据优势。”
“大哥,你……”秦贵妃虽然很想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可是听到叛乱什么的还是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吃惊,毕竟作为宫妃,这样的事情一沾上就是万劫不复。
“贵妃娘娘不要犹豫了,”秦晋的目光盯着秦贵妃的脸庞,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心内感叹,纵然妹妹在宫中这么多年,女人没有胆量这件事情似乎真是天生的,“如今已经容不得我们退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不往前走,就是死路。”
如今蛰伏了这许久,也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秦晋这么想着,秦贵妃看着秦晋如此的意气风发,也开始幻想以后若为太后的日子,一时间两人都看到了今日以后花团锦簇的美景。
这样的时候,被很多人看作可以鲤鱼跃龙门的大好时机,于是烨阳城的暗涌已经有了浪花在翻腾。
楚风荷自然也是浪花中的一朵,或者可以说她是这巨浪的弄潮儿。
刚到逍遥王府,楚风荷就吩咐木头木铁几人前去皇宫协助齐臻,之后让柳千云前去大营调动已经扩编的苍狼军,苍龙堡的军队解散,一半编入了陷阵军,另一半则是编入了苍狼军,所以现在的的苍狼军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有了十五万人。
“千云,你去滨海把陷阵军调到宛城,随时待命,另外让你所有的航运全部停掉,集中今日一日将所有的粮草准备充足,之后江上海上,所有的航运业务全部停开。”
“楚风荷,你也太狠了些,这样对皇帝的兵不公平啊!”连城公主撇撇嘴,这么阴损的招儿都能想得出来,花三年的时间控制所有航运,利用水道优势把陆运挤掉了九成,如今很多陆路运输都已经荒废。
这江南是富庶之地,没有了南边的粮草,这仗根本就没法儿打!这样下来,逼宫也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一些。
“你懂什么?”柳千云瞪了连城公主一眼,“你见过打仗还给人留余地的么?风荷,要是那些商户闹起来怎么办?”
“按规定赔款,不愿意接受赔款的等着战争结束之后再发货,不能等的自认倒霉!当初协议上签的清清楚楚,如遇不可抗力,后果自负。”
柳千云哈哈一笑,原来所谓的‘不可抗力’是这么解释的,之后他挑衅似的给了连城公主一个眼尾,转身去了,气的连城公主在地上直跺脚,最后还是紧紧的跟着去了。
正在众人紧锣密鼓的准备的时候,第二日一大早齐臻便让人击鼓惊朝,整个京城里所有的有品级的大臣听到已经沉寂了一百多年的登闻鼓被敲响,无论此刻在做什么都得赶往朝堂,这是始祖爷定下的规矩。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京城里分外的嘈杂,大臣们根本来不及交代什么,就急急忙忙的赶往朝堂,不少人心内暗忖是不是皇帝驾崩,可是皇上驾崩也从来没有敲登闻鼓的先例,所有的人此时都不明就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早朝上春文宣布了加盖了玉玺的皇帝诏书,诏书上说皇帝自知身体难以将续,将皇位禅让给了皇八子逍遥王齐臻,诏书里特地说明了七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并允许已经开府的亲王可以将自己的母妃接过去奉养。
齐臻一身龙袍出现在大殿上,打了所有的文武大臣一个措手不及,当他坐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怔愣中,没有一个人呼喊万岁。毕竟齐绝的皇子有十几个,已经成年的除了齐臻之外还有七个,这七个人里面,恐怕没有一个人服气吧。
第一个跪下来呼喊万岁的是天机阁的副阁主李逸,他自然不能让天机阁的姑爷冷场,虽然姑爷根本不害怕冷场。
第二个便是三皇子齐玢,虽然他是姚淑妃所生,但是一直都没有封亲王,只是给了一个郡王的封号。
其他人见状,再看看大殿周围屏息凝神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侍卫,还有那一张如假包换的明黄色圣旨,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已而为之,所有人都跪下来磕头,山呼万岁。
对大多数人而言,皇位的相传是皇室的事情,皇上的位置有谁来做他们不关心,因为没有利益相关,只要好好的当好臣子,做好分内的事情也就罢了,新皇姓齐,这天下没有变姓,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但是有些人就不干了,匆匆而来的秦晋当然也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变故,不是说会有三日么?
魏婉妃的儿子,四皇子齐玠也是其中最为不满的一个,按道理说他的母妃是魏国宗室之女,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可是齐臻明明也是当年楚国皇室的后代,他有哪里比齐臻差了?
父皇还真是不公平,最后他只得了一个魏王的封号,却连一片封地都没有,简直是太过分了!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便是如此了。
李逸从春文的手里结果一片新帝登基的告天下诏书,大声宣读的一遍,大意是接受禅让,皇帝当如何如何,一长篇念完之后,春文拉长了声线大声的说了一句他最经常说的话:“皇上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一日虽然没有让举国同庆,但是这样的登基倒也算是顺利,不论如何,过了这一日,齐臻便是名正言顺的齐国皇帝了。
所有人都觉得齐国政权的交替顺利的不可思议。
到了当天下午,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对味,大齐皇朝非常注重烨阳城的治安,京城的禁军,加上燕王手中的巡城卫,人数加起来足足有五六万人,齐臻虽然掌握了御林军,也只有一万多人。
百姓们正准备吃午饭的时候,城门外响起一阵阵的炮声,秦晋率领禁军打着勤王的旗号攻城,并发表檄文说齐臻谋害皇帝,自立为王,人人得而诛之。
百姓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淡定的四处逃窜,淡定的闭门不出。
秦晋率兵攻城,燕王齐琼率领巡城卫在城中响应,齐臻命令御林军死守皇城,暗中派了乌黑庄的死士一把火少了禁军所有的粮草。
楚风荷在当天夜里也把天机阁的所有人都安排在了逍遥王府的暗处,仗打了两天,打的看似很激烈,但是最应该攻克的逍遥王府和皇宫却是如同铁桶一样,没有丝毫被攻破的迹象。
在两天后秦晋调派粮食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的粮仓被全部毁掉了,之所以刚刚知道,是因为乌黑庄的人做事,想来以黑、狠、准为名,粮仓的所有守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以至于粮仓毁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偏生粮草又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这下,秦晋慌了。
不少拥护齐琼的大臣纷纷想法子从江南调运粮食,无奈航路不通,他们囤在江南的粮草一粒都运送不过来,不由得都是仰天长叹。
齐臻在御书房内微笑着翻着儿时曾经看过的书籍,丝毫不为局势紧张。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一名跟随秦晋已久的军官慌慌张张的走过来,朝着一脸紧张的秦晋说道。
“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秦晋心内正在烦闷,就有人嚷着大事不好了,这不是触他的霉头么?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争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它错失么?
“侯爷,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带着十多万军队从宛城方向开来,已经包围了烨阳城……我们在南门的统帅已经被杀了……”那军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谁?”秦晋忍不住反问道,这事儿跟天下第一庄有什么关系?心内虽然惊惶,但是这件事情明显就是有蹊跷。
逍遥王紧紧守着皇宫,难不成就等着今天?怎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天下第一庄和逍遥王府交好的消息?
然而当他想到楚风荷的身世的时候,秦晋的心不由得慌乱的更厉害了。
南城门被拿下的消息同样传到齐琼和秦贵妃的耳朵里,两个人焦急无比,正在商量对策,又有新的军情传来了。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东城门和西城门全部被拿下,只剩下北城门一座出口,柳千云的打算并不像伤及百姓,而是想让秦晋和齐琼主动出降。
秦贵妃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想了想说道:“琼儿,不要慌,逍遥王府的家眷还在城中,我们集中兵力攻下逍遥王府,绑了逍遥王妃和两个孩子,逼他们退兵。若不退兵,就当场斩杀,一命一命,也是我们赚了!”
“贵妃娘娘说得对,那柳千云攻来定是为了逍遥王,如今我们抓了逍遥王妃,还愁他们不退兵么?”说话的是借住在燕王府的魏国六公主魏涟漪,当年的断骨之恨,早晚一定要报!楚风荷不死到自己面前,她心中的恨意就永远难消,
“如今我们对逍遥王府久攻不下,涟漪公主可是有什么办法?”齐琼脸色慢慢趋于平静,问道,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能拖一刻是一刻。
涟漪公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她不想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底牌掀开。
秦贵妃看到涟漪公主的脸色,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这么多年的宫斗,早已让她视人命如草芥:“琼儿,通知你舅舅死守城门,若是他们敢攻进来,我们就与烨阳城的满城百姓同归于尽!”
齐琼拍了手下整整一半人去逍遥王府捉拿内眷,但是逍遥王府似乎是每一处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一丝盲点。
逍遥王府在烨阳城内又没有其他的姻亲,所以齐琼就算是着急跳墙,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柳千云等不到秦晋和齐琼等人献降,便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开了烨阳城的四座大门,因为燕王谋反而举棋不定的臣子们闻风而动,纷纷站出来表示拥立逍遥王。
大军刚刚进城门,守城的禁军便纷纷投降,柳千云借机收编了这些禁军,救了皇宫。
柳千云进宫的时候,齐臻刚好在御书房里看了一天的书,看了看眼前的沙漏,微微一笑。
三天的时间,这威严的声势已经造够了,这下无论那个皇子面对这么强大的势力,也再也生不出造反之心了。
航路不同,加上齐臻在边疆的几年早已收拢了镇守边关的将士,除了禁军这一块儿,别的还真的没有担忧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齐臻登临皇宫的城楼,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猎猎的荡在风中,宣布将太上皇送到汤泉宫静养,所有没有生育过得妃子随同。
捉拿了叛乱的勇毅侯秦晋,判处斩立决,其家眷不论男女全部流放三千里,除了秦翰当时曾对楚风荷有恩,贬为庶民。将秦贵妃和燕王齐琼剥夺封号,终生圈禁。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感念新皇的仁德,百官无不臣服。
齐臻在一日之内整顿了朝纲,这几日一直在皇宫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娇妻稚子,刚整顿完下朝,毫无征兆的在后宫出现一批死士,凌厉的身手直取他的面门,招招致命……
楚风荷将所有的事情布置好之后,打算忙里偷闲一番,好好的歇息个几日,反正这几日被禁闭在府内,出不去,不如就好好的放松一下。
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楚风荷是这样的心态,恐怕不知要气煞多少人的心肝。
几日里没有齐臻的消息,自己一个人睡在大床上,楚风荷还真的有一些不习惯,这么久以来有齐臻在身边,她有着没来由的安心,或者是因为齐臻不在,她总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她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三日后的清晨,楚风荷在一夜的辗转反侧中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这几日总是嗜睡,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皓月在门口接到了一个字条,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不过是一瞬间立马又恢复如初,但还是被楚风荷捕捉到了。
皓月若无其事的对前来报信的人挥挥手,一脸笑容的转过身来,正要开口,楚风荷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皓月的身边,伸手要夺那张字条:“出什么事儿了?”
皓月躲开,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儿,只是说一切顺利。”
连城公主此刻也走了过来,看到楚风荷的脸色,嗤笑一声说道:“能有什么事儿?不过三天而已,逍遥王,不,皇上马上就来迎你了,一切都在掌握中,哪儿有那么多事儿?”
楚风荷的眼睛微微一眯:“把字条给我!”
这样的说法,谁信?!
连城公主皱了皱眉,说道:“你不觉得你太大惊小怪了么?所有的事儿不都是按照你们的想法进行的?又有什么事儿是逍遥王和柳千云处理不好的,你还不相信他们?”
皓月在这个时候把手里的字条毁了个干干净净。
“皓月!”楚风荷厉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要么把纸条的内容如实背给我,要么把字条给我恢复了,否则,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逍遥王府!”
连城公主看着楚风荷的厉色,不明白那个丫头为什么要毁了字条,眉间划过一丝疑虑。
“王爷,不,皇上在宫内遭到刺客的暗杀,伤了心肺!”皓月低着眉,无奈的说道。
楚风荷听到‘伤了心肺’四个字之后,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楚风荷,你难道要相信这句话么?”连城公主低声斥道,“逍遥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相信他今日定然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你的面前!”
楚风荷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胸中的不安:“是,我应该相信他,他会回来接我的!”
“嗯!”连城公主点点头,皓月的脸上满是内疚。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不应该有人在这个时候大白天的搞刺杀,楚风荷心内想道。
不一会儿,王府的小丫头们捧了各色的插满鲜花的花瓶来给爱荷居换花,玲珑进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小姐,您看,这么冷的天,也就我们王府的花儿开的好,每日一换,小姐的心情也就好了不是?”
楚风荷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的确,天儿这么冷,这么好的花儿,倒是难得。”
换过花儿之后,整个爱荷居的空气像是被净化了一般,沁香怡人。
楚风荷转身要回房间内换衣服,起来的晚了,连正式的衣衫都未来得及换。只是刚走了没有两步,只感觉天旋地转,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连忙扶着门框。
“楚风荷,你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了?”
看到这样的楚风荷,连城公主和玲珑皓月都忍不住的唤道。
连城公主走上前扶着楚风荷,刚好摸到她的脉象,心下一颤抖:“你这个人还医术高明呢,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什么?”楚风荷只觉得头晕腹痛,一只手紧紧的扣着门框,将另外一部分重量压向连城公主,她怎么这时候怀孕了?
那么这几日的不适都是怀孕惹得了?
但是分明又有些不对。
连城公主无法,只得将楚风荷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玲珑和皓月也是面色焦急的走到床边,这下楚风荷更加的疼痛,额上渗出大嘀的汗珠,脸色逐渐褪去红润。
连城公主再一次细细的诊了脉,又看到楚风荷的下身已经见红,她厉声问道:“你这几日吃了什么?怎么竟然会中毒?”
“小姐自己医术高明,怎么会吃有毒的东西?”玲珑吓了一跳,连忙反驳道,小姐认毒的本事是世上无人能及的,中毒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楚风荷脸色十分的难看,她感觉到自己的下身有东西在不停的流出,分明有一个小生命在离开自己的身体。
心里的痛苦远远胜过身体上的,她才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难道在下一瞬间就要失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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