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倒吸冷气,让他害怕的是那女人的脸上的五官竟然是向上的(按照常理应是五官向下,因为弯腰的低头的缘故)。此时女人的脖子变得像一条巨蟒,推着那颗诡异难耐的头向他和莫竹冲了过来。再怎么说章泽和方凡一起处理过不少离奇的案件了,害怕归害怕,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章泽看准时机,抬脚猛踢,人头和脖子一起撞向旁边的石墙。人头怪叫一声,再次冲向章泽,章泽翻身闪过。他身后的莫竹还没来得及防备,结果被人头撞在胸口。
“你个王八蛋,不说一声就闪走了。”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
莫竹从腰间拿出匕首,左手反握置于胸前,右手在等着一个最关键的机会。突然莫竹向女人的身体跑去,女人长长的脖子推着人头紧追其后。莫竹纵身跳起,女人的脖子从莫竹身下穿过,莫竹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猛然使劲加快了自己下落的速度和力道,骑在了脖子上。人头又怪叫一声,随即向莫竹冲了回来,此时莫竹高举匕首用力插进了脖子,女人抽搐几下后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章泽跑过来看着莫竹。
“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可解释的,这比我那次任务来时碰见的温柔多了。在落云镇,这都是家常便饭。”
“那这里的人就不怕?”
“落云镇的人与它们是共存的,这些都是拜那个魇所赐。走吧,我们得赶紧找到方凡的家。”
莫竹在前面带路,他来过一次,这里的地形他依稀还有些印象。走过了两条街,三条巷,莫竹停下来了。
“别动,前面有冥灵。”
“又是冥灵,又是恶鬼,这地方打死我都不会来第二次。”
冥灵走进他们身边的另一条小巷,莫竹马上捂住章泽唠叨的嘴,等确认安全后才松手。
“真他妈咸。你不是说后半夜就没有冥灵了吗?”
“恐怕是方凡的原因,这些冥灵加强了戒备。”
“那我们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等到冥灵不见,他们才从小巷里出来,莫竹看看表,马上就要天亮。突然章泽拍了拍莫竹的肩膀,章泽正指着眼前那个坟包。
“方凡的墓。”
“这里一定就是方凡家了。”
二人如释重负,商量一番后他们决定翻墙进去等天亮。两人纵身一跃,却感觉被是东西弹回来了。可刚才跃起的高度足够翻过这堵墙,这是怎么回事。正当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莫竹看见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条小巷中正闪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而且正向他们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章泽,快跑。”
章泽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里,身边有一滩血迹,他反复检查了身上都没有找到任何受伤的地方。章泽起身,顿时感觉全身酸痛,他依稀记得昨晚莫竹大喊一声快跑后,二人就跌跌撞撞的跑进草地躲了起来,至于在身后追他们的东西是什么,章泽已经记不起来了。此时已不见莫竹的踪影,他默默祈祷这摊血不是莫竹的。
章泽来到昨晚方凡家门口,轻叩门环,过了一会门里传出一阵咳嗽声,随即门打开了一道缝。
“你找谁?”
“我找方凡。”
二叔反复打量着章泽。章泽身上的味道像屎一样难闻,二叔捂着鼻子说道。
“你去过墓场?”
“嗯?”
“就是镇上的那片树林。”
“哦,去过。”
“方凡死了,你走吧。”
二叔正要关门的时候章泽马上用一块木头卡在门缝上,顺势用力推门跑了进去。二叔双手如虎钳一样抓住章泽的双肩,一夜的疲惫,章泽此时哪还有力气还手,他站住不动任凭二叔处置。
“二叔,住手。”
方凡大声喊道,二叔松开了手。
“凡儿这是?”
“这是我朋友。”
三说五道之后才算解开了误会。
“章泽,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你媳妇在家都快急的上吊了,你也不给送个消息,你电话也打不通,我不来怎么办?”
“我想处理完这里的事,马上就能回去了,谁知出了些插曲。”
“先不管这些,我和莫竹一起来的,但昨晚之后就失踪了,我们得先找到他啊。”
方凡看向父亲和二叔。由于章泽身上的味道太重,除了方凡外的三个人都躲得远远的。
“章泽,你先洗个澡去,一会我们再说这事。”
章泽出去后,父亲来到方凡身边说道。
“凡儿,这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哦,我的婚礼上您还没见过他。他是我的朋友,在几次危机时刻都舍身救过我,绝对信得过。”
“那行,那行。”
章泽回来之后就被方凡带进了里屋。里屋是一张炕,父亲、母亲、二叔都坐在炕上,这倒是让章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三堂会审啊?”
“章泽,别开玩笑。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们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
章泽把昨晚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但他只回忆起了小巷里那双幽蓝的眼睛,后面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肯定是冥灵,你朋友现在应该还是树林里。”
“不可能,我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今晚我们再去。”
万悠岛,自从中海市回来后王迪一直陪在梅姨身边。梅姨被泡在大药缸里,每天换三次药汤是王迪必做之事。当自家破灭的那天开始王迪和梅姨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一起,胜似母女的关系让王迪对梅姨的依赖感与日俱增。她有时也在渴望着那种平凡安静的生活,但再闻闻手上的血腥味,她又觉得自己不值得被轻易救赎,如果父母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龙峰的话似乎加深了王迪对平凡新生活的向往,但心底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龙峰把她和梅姨带回万悠岛的那晚,是她自懂事起最惶惶不安的一晚,之前虽然是未知的流浪,但那晚给她的感觉是虽不必流浪,但要任人摆布,从此失去比亲情更可怕的东西——自由。
龙峰对王迪的改造是不可逆的,不管是从心里还是从身体。自幼的善良被磨灭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后天加之的冷酷与绝情,面对鲜血的无畏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看着花圃中的花失去了颜色,周遭的环境在她眼中只有黑白灰,难道自己变成了狗?直到那次任务她才知道,除了黑白灰她还能识别出另外一种,就是血的颜色。王迪放心了不少,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狗,只是暂时失去了生命中颜色。
其实王迪心里对龙峰还是感激的,只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一时间让她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很难过回普通人的生活,龙峰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万般无奈下她决定等梅姨痊愈后,就带着梅姨离开万悠岛,离开K组,离开龙峰。至于前途会怎样,她没有想过,未知与飘零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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