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金针刺穴,也学会了一门练气打坐的心法。这几年下来,永芳从来没懈怠过,倒是让永芳长进了一点本事。比如这耳力,比如这眼力,还比如这手劲,这准头和力道,已非一般人可比。不过这是永芳第二大的秘密,永芳从来没打算告诉过任何人。至于第一大的秘密,自然就是永芳是个穿越来的人,并非原装货。
永芳手拿绣花针,察觉到对方的位置,永芳犹豫着要不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半夜爬高偷窥的贼子。又担心会因此暴露自己,便犹豫着没出手。永芳想了想,也走了出去。小丫头这会正拿着竹竿往屋顶上捅。只是竹竿有限,自然不会捅到人。永芳笑了起来,对小丫头说道:“来,把竹竿给我。”
说罢,永芳从小丫头手里拿过竹竿,顺势便将手中的绣花针往屋顶上扔去。永芳不确定自己的准头,毕竟有屋顶这个障碍物,但是听动静,永芳知道自己得手了。永芳心里好笑,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拿着竹竿在屋顶上倒腾了一下。院子里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惊动了守夜的丫头和婆子。大家纷纷起身来问永芳。
永芳笑道:“没什么,听到屋顶有响动,想来是哪里来的耗子,这才让丫头用竹竿吓唬一下。这会没事了,大家歇息吧。”
“啊,咱们院子里有耗子?明日定是要让人好生打扫一番才是。”
因为永芳的一番话,秋实居着实折腾了两天,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李万三此时很不好受。他不过是奉命来探探情况,好让大少爷了解的更为清楚一点,这才半夜三更冒充了一下梁上君子。当然最根本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罢了。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姑娘暗算了。
李万三觉着自己明明就很小心的,应该没发出声响来的,为何伯爵府那姑娘会知道房顶上有人。还说什么耗子,难不成他是耗子?最可恶的是,他什么都没看到,即便看到了也是没看清楚,竟然还着了道。被几根绣花针给暗算了。
李万三封住血脉,就是怕那小小的绣花针进入到血管中,到时候他可是没命混了。找了个熟悉的大夫,用磁石将绣花针拔了出来。李万三这才放下心来。
大夫是熟悉的人,因此说话也没顾忌,便问李万三,“你家少爷又让你做什么去了?竟然被绣花针给算计了。如今江湖上什么时候出来了一个用绣花针的人,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李万三老脸很红,幸好是夜里,别人也看不清楚。李万三自然不敢说是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暗算了。只说道:“没你说的那回事。”
“呵呵,这一只手差点都快保不住了,还敢说没这回事。行了,你家少爷吩咐你的事情,我也不问。你只要告诉我是谁伤了你便是。”大夫不依不饶的问道。
李万三老脸越发的红了,实在是没脸说啊!怎么说,难不成实话实说,说自己是被一个闺阁小姐给算计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混啊!因此李万三是打死也不肯说的。大夫见他不肯说,自然也就没在问下去。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自有其生存的规矩和守则。大夫说道:“行了,你这手没问题了。那人幸好没在绣花针上淬毒,否则你这手定是保不住的。”
李万三也是一阵后怕,幸好幸好。实在是走眼了,伯爵府那姑娘白日里瞧着没什么特别之处,和一般的闺阁千金一般。却没想到手上却是如此之硬,真是看走眼了。自己明明很小心了,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却还是被人一下子就发觉了。大意,太大意了。
李万三觉着自己没脸去见宋少齐,这事情说出去,只怕都要被人笑话。不过李万三之所以能够成为宋少齐的心腹,自然是有其独到的本事,这忠心就是其中最基本的和最为关键的。因此李万三虽然老脸很红,很是没面子,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宋少齐。
宋少齐把玩着李万三交来的几根绣花针,过了会问道:“你半夜三更的去爬人家姑娘家的屋顶,你倒是真出息了。”
“请少爷责罚,小的也是得了失心疯了,这才会糊涂行事。”李万三单膝跪在地上,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
宋少齐冷哼一声,说道:“起来说话吧。这次你竟然会栽在一个姑娘家手中,有何感想?”
李万三低着头,好一会才说道:“小的没脸见人,小的有负少爷所托。”
“别说这些虚的。你确定当时是那位姑娘冲你扔的绣花针?”宋少齐到此刻依旧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伯爵府的姑娘,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该是见过三次的。最后一次是去年在定国公府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话。他还提醒了她一句,没想到那姑娘也是个聪慧的。果真武昌伯府很快便行动起来,等到腊月朝中大乱的时候,伯爵府安然无恙,顺利度过一劫。宋少齐把玩着绣花针,没想到那个姑娘不光是有胆子,脑子不算愚笨,这手上的功夫也是这么好。自己最为心腹的手下,第一回照面,便被她给算计了。
宋少齐嘴角微翘,露出一个笑容来,有趣,实在是有趣。看来那姑娘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大少爷,如今小的该如何做?是否还要继续打听?”李万三小心的问道。
宋少齐点头,“自然要打听。打听仔细了。不过像是半夜爬上姑娘家的房顶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可在做。”
“少爷教训的是,小的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糊涂的事情。”李万三羞愧啊,第一次照面,就被人打的没半点还手之力,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没人认出你来吧?”宋少齐问道。
李万三赶紧摇头,“大少爷放心,当时小的是蒙着脸,没人会认识。”
“那就好。你先歇息两日再去不迟。”
“多谢大少爷。”
对于这么一个插曲,永芳并没有太过在意,自然也不想到会有人来特意打听有关她的事情。永芳只当那人是个梁上君子,因此小惩大诫,提醒那人小心点,想要偷东西,找错了地方。事后永芳很快便将此事给忘在了脑后。
虽然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永芳还能够平静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人到她面前来说三道四的,这让永芳觉着还算不错。至于将来,至于婚事,永芳已经不做念想。依着她的晦气名声,永芳已经肯定没有人会上门求娶。就算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只怕也是不愿意的。
永芳却不知道,这会宫里面就正在议论着她的婚事。
宋少齐跪在地上,开成帝看着自己这个孙子,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朕听你父亲说,你对那门婚事不是太愿意。”
宋少齐冷静的回答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心里如今只想着军中的事情,别的孙儿都没去想。”
“心里装着差事,这很不错。不过你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那些弟弟,个个都成亲生子了,就你如今还一个人,连个儿子都没有。这怎么行。”开成帝很是不赞同的说道。
宋少齐依旧是很冷静的说道:“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前些年便成亲了,只是孙儿媳妇是个没福气的,早早的便没了。孙儿命硬,都说克妻,孙儿不想再祸害别人家的姑娘。”
“哼,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武昌伯府长房的姑娘如何?同样命硬,同样是个克夫的,又是师从静虚师太,依着朕看,这姑娘倒是合适。”开车帝说罢,便甩了一份资料给宋少齐。
宋少齐拿起来看了看,原来都是有关于伯爵府还有孙永芳的资料。其中还有一副画像,竟然是永芳的。宋少齐心中惊疑,不知这画像究竟是怎么来的。宋少齐低着头,没说话。
开成帝盯着宋少齐,问道:“你如今还有什么想说的?”
宋少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开成帝,大着胆子问道:“皇爷爷,伯爵府那姑娘命硬,都说克夫。皇爷爷就不担心孙儿的命被克吗?”
开成帝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大声笑了起来,“少齐,你也相信这样的话?即便那姑娘真的克夫,但是你也克妻,依着朕看,还是你略胜一筹。说不定最后那姑娘反倒是被你克了。”
宋少齐听罢,笑了笑。其实宋少齐这会已经没一开始那么抵触这门婚事了。但是他很好奇,为何皇上一定要做成这门婚事,一定要他和伯爵府的姑娘成亲?宋少齐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里面缘故。总觉着这里面有着他没看明白的因素。
“皇爷爷,孙儿全听皇爷爷吩咐。”
开成帝看着宋少齐,“哦,怎么突然想通呢?说来听听。”
宋少齐斟酌着说道:“其实也不算是想通。孙儿只是想着迟早是要成亲,孙儿身边也需得一个女人打理,生个儿子。既然伯爵府那姑娘命硬,孙儿也不用担心哪一天那姑娘便没。既然如此,那孙儿就依着皇爷爷的意思,将那姑娘娶回来吧。”
“瞧你说的话,分明就是心里还是不愿意的。罢了,朕已经让人去传旨,宣几家勋贵的姑娘进宫来。到时候你都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就和朕说,朕给你指婚。”开成帝很是干脆的说道。
宋少齐惊了一跳,这究竟是怎么呢?皇上什么时候热衷起做媒来了。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宋少齐磕着头,恭敬的说道:“孙儿多谢皇爷爷。孙儿有愧,让皇爷爷如此为孙儿的事情操心。”
“罢了,你先下去吧。等人到了后,你再过来。”
“是,孙儿遵命。”
有一瞬间,永芳的脑子里是空白一片。她有点傻愣愣的,问传话的丫头,“你说宫里面来了人,让我进宫?”
传话的丫头点点头,“四小姐,宫里面来了人。如今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在前面招呼着。太太让奴婢来和四小姐说一声,赶紧预备着,免得让宫里的人等久了不好。”
永芳脑子是糊涂的,宫里怎么会来人?还点名指姓的让她进宫?这之前可是什么预兆也没有。而且永芳也想不明白叫她进宫能够做什么?她除了一个晦气的名声外,真的没什么值得让人说的。永芳实在是糊涂。糊涂过后,就有点发慌,要进宫见皇上,该如何做?要注意什么事情?该如何应对?规矩上头有什么讲究?一时间永芳脑子里全是浆糊,想不明白。主要还是对未知的恐惧,不知这次被叫到宫中是祸是福,这让永芳很是不安。人一不安,便没办法惊下心思来想别的事情。
“怎么都还傻愣着。宫里的人可都在前面等着。”钱氏及时出现。原来黄夫人不太放心,便让钱氏过来催促,也顺便多叮嘱永芳几句。叮嘱永芳哪方面是要注意的,回话的时候又该如何。不知道或是不明白,或是拿不准的,千万别胡说,免得给家族惹祸。
永芳见到了钱氏,这心里面一定,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大嫂来了。大嫂,妹妹这心里发慌。不知大嫂能否为妹妹解惑,为何宫里面会突然来人叫妹妹进宫?”
“四妹妹,这个问题嫂嫂还真没办法帮你解惑。此事嫂嫂也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事先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过四妹妹也别太过担心,想来该是没什么大事的。四妹妹毕竟是姑娘家,这朝中的事情和四妹妹也没关系,这个时候叫四妹妹进宫,怕是别的事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