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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越来越暗,今天只好就此止笔了,不过这里多的要命、大的出奇的蚊子叮得人实在难以入睡。
我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岛上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囚犯,而且是先于我们的老囚犯。
早饭后,独眼命令我们去干活,我不知道是干什么活。
我们被领到一大片开满了鲜花的岛中平原,那里已经集合了一些人。
几名海盗把工具交给我们,然后独眼开了口:“如果你们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在这干活。要是想逃跑,我也不阻拦,反正这周围沼泽里的鳄鱼都饿得怪可怜的。你们要学会干这里的活,向他们学!”独眼用手指着那些老“囚犯”。
停顿了一下,他恶狠狠地说道,“笨蛋是要饿肚子的!”
显然,我们的活儿就是锄草。
我们被独眼留下的几名监工分成十几个组,那些老囚犯每人负责一个组。
分管我们这一组的,恰好也是一位华人,他四十多岁,瘦高的个子。
他教我们怎样拿锄,怎样锄草,样子很讨人喜欢,时间不长我就和他混熟了。
我问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瞥了一眼坐在地头上的监工,反问我:“还记得上半年在马六甲海峡失踪的《安妮公主》号游轮吗?我是那艘游轮上的轮机长。”我惊愕得张大了嘴。
这位轮机长落入虎口这么久,会多么思念家中的父母妻儿啊!痛苦,他比我还要深重。我不忍勾起他酸楚的回忆,忙转移话题:“这地里都是些什么啊,好大的花朵,真漂亮啊!”
“罂粟,这一大片,这岛上种的全是罂粟!”
遇上了这群海盗就等于撞见了鬼!这几天碰到的每一件事,没有不让我吃惊的。
我端详着这初次相识的大名鼎鼎的毒花,他们是如此的艳丽,红色的,白色的,粉红色的,把这小岛装饰得如同人间仙境,有谁会想到它是吞噬人类无数条生命的毒蛇?这仙境是人间地狱?
上午十点种左右,烈日下已经难以干活了,承蒙监工开恩,我们在树荫里躺下休息。也许是同胞的血缘关系,轮机长把他到此后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