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为何不等明儿出门再去兑?”
陆观澜道:“明日咱们兴许谈得久,不可耽搁。”
阿梨便疑惑:“谈得久?”
陆观澜笑而不语。
明日她去见的人,可就关系着这场她亲手促成的亲事能不能顺利了。
虽说于她而言,此事并不算什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没那个功夫临了了再处置。
早做打算,也免得事情发生后再来麻烦。
翌日,陆观澜还是晚起。
阿梨哄了好半天,才把自家这位小祖宗给哄起来。
看着自家小姐眼底的憔悴,阿梨叹了口气。看来是昨夜又没睡好。
梳洗妥当,陆观澜便带上一盒点心出了院子,又让阿梨去同赵管家说,今儿个她做了点心去王小姐府上同王小姐说说话,叫赵管家同父亲禀报便是。
陆秉言听赵管家说陆观澜要去户部尚书府,自然乐意得紧,便笑道:“观澜这孩子,如今晓得替为父思虑了。”
随即,便让赵管家将今日想送去王尚书府上的礼一并交给陆观澜带上。
陆观澜看着赵管家放上马车的礼,一时有些发笑。
陆秉言还真当她要去找王沁儿。
想来,昨日让阿梨早些兑换银子真没错了。
于是,陆观澜先去了趟户部尚书府,只叫阿梨将礼送上便走。
从尚书府的街市出来,马车一路拐进巷子,寻的尽是僻静无人的路。
她今儿要见的,便是那日从陆秉言书房里出来的女子,也是陆秉言的外室。
陆秉言将她藏得深,那日她也是第一回见,更不知晓这女子的底细。
只是那女子风尘味太具,这才让她想到查探烟花柳巷,以寻得女子去处。
她从袖中取出成墨送来的信,又打开来。
“念安苑,”陆观澜喃喃念着。
阿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小姐是觉得二殿下查的住处有问题?”
陆观澜折上信纸,笑道:“跟我久了,你也学着我疑心甚重了?”
阿梨有些不好意思,咧嘴一笑:“小姐那不是疑心,不过谨慎罢了。”
陆观澜笑着抚了抚阿梨额间,“傻丫头。”
望着陆观澜一脸温柔,阿梨心底却忍不住叹气。
小姐年岁比她小,却总爱叫她傻丫头,好似她才是年岁小的那一个。
小姐有时候像个孩子,犟得很,有时候又像早已历经尘世,叫她看了也觉沧桑。
真不知道,小姐心中有多苦,才能一夜长大,以至现在无论何时何地都这样平静稳重。
看出阿梨眼底的心疼之意,陆观澜也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世上,能全然懂她的人,又怎会有呢。
这处院子离陆府本就不远,不多时便到了。
阿梨立刻扶着她下了马车。
她抬首看着院子的门额,心底涌出一股讽意。
念安苑?难不成,还是念着她母亲刘芸安?
正想着,阿梨已上前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才听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来了来了!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