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言面色发红,眼里尽是的怒火。
陆观澜却又是一颔首,面上依旧带着不咸不淡的笑,“父亲,此次回蜀,没动用陆家的一丝一毫,既没让家丁跟着,也没用陆家的马车,既然与陆家无关,父亲又怎好意思心大?”
“你!”陆秉言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是,当初陆观澜让丫鬟带着他拨去的人回来,还带了信给他,他满以为,陆观澜此去能给他带回刘家祖业,还不用府里的一分一毫,实在划算,便没再管。
如今陆观澜拿此说事,倒叫他显得厚脸皮了。
“父亲,这几张地契,也能卖不少好价钱,切莫太过贪心了,”陆观澜说着,朝陆秉言屈膝行礼,也没等陆秉言说话,便转身走了。
陆秉言望着散了一地的纸,胸口气得发堵,却奈何她不得,只得大声喊了丫鬟,将地上的地契捡了起来。
陆观澜从书房出来,阿梨本以为自家小姐会被训斥,谁知却见她笑容满面,不觉奇怪道:“老爷这是给了小姐什么赏赐?”
陆观澜笑道:“瞧见他发火,就是给我最好的赏赐。”
陆秉言这样的伪君子,平日在朝堂在外头一副视钱财为粪土的模样,实则巴不得自己家底丰厚,若非出手阔绰,就凭他那点儿才情,又怎会引得勾栏院儿里的头牌青睐。
如今这陆秉言钱财落空,自然气得不行。
想到这儿,她想起方才所见的女子。
看样子,那女子同陆秉言相识许久。但却没有带回府中纳妾,该是出身不大好,连个妾的名份都不能给。
“阿梨,”陆观澜忽然开口。
阿梨一脸疑惑,“怎么了小姐?”
“晚些时辰你出趟府,打听一下今日从书房出来的那位女子,是何身份,如今又在何处,”陆观澜道。
阿梨晓得,自家小姐叫她打听,定然是又要做什么了,忙允了下来。
在府中安安稳稳待了三日,就有那请帖送到府中。
原是春末,天色正好,这京中夫人闺秀们便相约办了场花宴。
送来请帖的是陈若萱,请的自然就只有陆观澜。
陆观澜历来不喜赴宴,换做以前定然是会拒绝,可这次不一样,她得出去瞧瞧,否则,又怎能替她这位“好父亲”寻得美眷。
想罢,陆观澜便回了帖子,只道定会如约而至。
宋月梅得知陆观澜又要出门赴宴,气得牙齿都要咬碎。
给陆观澜备下的洗尘宴,陆观澜不领情也就罢了,老爷还只帮周素素不帮她,这岂不是当着众人面下了她面子。
眼看着周素素越发得宠,老爷又常歇在周素素院儿里,她连个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若老爷弃了她——
想到此,她摇摇头。
不,不会。老爷不会弃她,毕竟陆家将来还得靠她两个儿子和经竹。
就冲这个,这主母之位也该是她宋月梅的。
老爷如今同她置气,她也不能总端着贤惠才是。
想到此,她朝春香道:“你去支会一声二小姐,让小姐明日去将老爷请来霓轩阁。”
说完,想了想,又喊住春香,接着道:“你再让二小姐与她两个哥哥修书,让他俩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