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洛侯乃是君亦风的心腹,当初坐上这皇位他功不可没,君亦风素信任与他,难道他志不在此有所企图?
眉心一凛,小环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陡然间一声轻唤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孤岫,小环红唇抿了又抿,仿佛纠结万分,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你……爱他吗?”
细声如蚊蚋,似乎紧张得都快把身体撑破了。
恍然间,孤岫回眸嘴角浅浅勾起,随即闪身离开这深深宫阙。
此时无声胜有声,小环缓慢而僵滞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娘娘,皇上在城墙上!”身侧的宫女上前轻声提醒,顿了顿,小环撑着伞绕过长长的甬道,循着高阶步步而上。
君亦风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清澈的双目淡远悠然。
“她已经走了……皇上若是舍不下为何不前去追?方才臣妾问他爱不爱皇上,她……”
“朕不想知道!”君亦风悠然截断她为说完的话,收回落于远处烟雨迷离的视线,蹙着眉头有几分厌恶,“从这一刻起朕不想听到任何人提起她!”
走的如此决然,故而也未瞧见身侧的小环手指正温柔地摩梭着那失了一只的琉璃耳坠,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淌过她的冰凉脸庞。
双腿一软,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终于,她得到了她不想要的答案!
天与地的颜色,也鲜艳了不少。
“娘娘我们去哪里?”
一缕风漫过双眸,眼眶红了一圈,都结束了吗?
“我已不是什么娘娘,以后你我姐妹相称!”眼中似有波澜,又转瞬即逝。
一切稳妥,尘埃落定。
十一月初五,雅陵城外,无忧谷。
天阴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终于下起雪来,雪粒子簌簌地砸在青砖瓦顶,不消片刻便涂了一层白,透过窗子缝望去,半空里白花花的落雪犹如扯絮一般,映衬着昏黄低沉的一片天,微有些压抑之感。
外头天昏地暗,桃花坞里却是一片明亮熏暖。
香笼里点着百合香,床榻侧面搁着一座朱红小炉子,呼呼的热气熏花了窗花,模模糊糊地宛如一幅晕开的水墨画。
孤岫斜倚在榻上,正在穿针引线缝补着什么,微低着头,神色是极认真的。一缕乌黑碎发落在额前,更衬得一张粉面白皙似玉。
门微微被推开,她也未抬头,只道:“这大雪天还往外跑,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洛夜玄脱下天青色羽缎,掸了掸头上的雪珠,随手搁在一旁,笑道:“你都没看我一眼,怎知就是我?”
刚缝补完一条边儿,孤岫皓腕轻转在半空打个结,俯身轻轻地咬断了线头:“海棠这会儿在厨房熬着烫,这无忧谷除了我和她之外,若有第三人那定是非你莫属!”
洛夜玄拿起铜炉上的青花茶壶,斟了两杯热茶,递一杯给孤岫,轻轻的叹了一声:“我这一走怕是没有归期,这桃花坞以后就再无人来了,你也要寂寞上一阵子了。”
说罢抬眼瞧着孤岫,只见她美丽的面庞上表情如常,并无太多惆怅的表情,两颊因熏了暖气而微微泛红,像着了胭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