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戍县,准备向华雄述职。
至少在他的公文里,是这么说……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班咫这是来探口风了。如果稍有不对劲儿,他就会立刻起兵造反。至于那三十万大军,可以在一日之内,抵达戍县。而掌控这支兵马的,正是班咫最信任的一个人:晏明。
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明媚。
班咫率领三千铁骑入城之后,他一身戎装,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衙中。
早在他抵达之前,就已知道华雄病入膏肓的事情。而戍郡的兵马,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不管怎么说,他班咫也是老人了。
在西域各部兵营中,也有许多至交好友。西域只要有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也算是有恃无恐吧。
华雄在幼子华荣的搀扶下,颤巍巍走进了大堂。
班咫上前,插手行礼道:“末将班咫,参见华老将军。请恕末将甲胄在身,无法行全礼参见。”
华雄一摆手,“巨源莫多礼。都是老朋友了,无需说这种见外的话,请坐!”
班咫随华雄坐下,但并未放松警惕。在进大堂之前,他就观察过周围的状况。这大堂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埋伏。大堂上,除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翁,在一旁伺候。除此之外,整个府衙中,显得非常平静。
有没有埋伏,班咫能感觉的到。
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了,班咫的直觉,还是非常敏锐。
华荣奉上了酒水。
班咫疑惑的说:“怎可烦劳小公子?”
华雄一笑,“巨源莫怪。我这里也没什么奴仆,老妻也生了病,几个婢女在后面伺候着。只这一老奴,是当年随我一同投奔太师的老兵。如今是又聋又傻,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这里站着。二十余载刀光剑影,他一直在我帐下效力。现如今,老习惯怕是无法改掉了。”
班咫扭头看了一眼那老奴,的确是有几分军旅之气。
“二十余载……老将军也算是元老功臣了,怎么这府上还是和当初一样,连个奴仆都没有?”
“要那些人伺候作甚?”
华雄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华荣连忙摩挲他的后背,好半天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我就一粗人,以前行军打仗时,有亲兵伺候。现在呢,身体不行了,也上不得战马了……我就打算着,等凉王结束了关东的战事,平静一些后,向凉王请辞,带家小回老家休养。”
“老将军与凉王功劳不浅,且又是两朝元老,却……昔日和我一同效力的小子们,如今不是封侯就是拜将。而老将军却被扔在这西域荒凉不毛之地……凉王对老将军,实在是不公平。”
华雄一笑,却未接口。
班咫犹豫了一下,“老将军,实不相瞒,班咫此次回师,是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回转长安。”
“哦?为何我没有听说过?”华雄看着班咫问道。
班咫说:“此乃密旨!”
“密旨?”
华雄眼睛一瞪,突然拍案而起,“怕不是密旨,而是想要谋逆吧。回转长安,你一人回就足够,为何还要带着你那三十万大军前来。莫不是想要让那三十万人马,留在长安屯田种地?”
班咫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显得非常冷静。
“老将军,话不能这么说。究竟是谁谋逆?怕是不一定吧。当今是汉室的天下,凉王把持朝政,令皇上有名无实,如傀儡一样。我听说,关中今年遭逢大旱……可凉王不思安抚百姓,反而妄自兴征伐之事,置百姓与水深火热中,其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怕也尚未可知。”
华雄怒道:“班巨源,休得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班咫冷笑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您心里比我明白。不瞒您说,我此次奉密旨回转长安,正是为了助皇上重掌朝政。我知道老将军在西域德高望重,而且和汉安李侯颇有交情。所以想要劳烦老将军出面,为我打开西域沿途关隘……我可保将军以后封王拜将。”
“尔……”
华雄气得说不出话来。
班咫说:“我也不怕老将军留我。且不说你这戍县城中,除了八百郡兵再无旁人,附近各营兵马,也有不少答应同我一同入京。呵呵,就算他们要来解救,无两三个时辰,却是抵达不得……而我手中三千铁骑,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控制戍县,支持我大军抵达,绰绰有余。”
华雄瞪着班咫,突然间也放声大笑起来。
“班巨源,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我?”
班咫也笑了,“如果老将军在十年前说这句话,我一定相信。但是现在……老将军还能提刀上马否?只需我一声令下,府衙之外三千勇士,就会冲进来。呵呵,就算是老将军杀了我,莫要忘记了,我尚有兄弟。若我有意外,晏明三日之内,定会领三十万大军,血洗戍县。”
“血洗戍县,你好大的口气!”
“老将军,不是我口气大,而是事实如此。其实,就算是你不出面,我也可以用你的印信,毫发无伤的打开戍郡关隘。嘿嘿,如今大势所趋,你何必执迷不悟?西域之地,谁能拦我?”
华雄抓起酒樽,狠狠的摔在地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