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可能。但问题在于,支撑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若曹公失败,不论胜利者是董西平,还是那个一耳贼,一切都将无意义。”
书房中,一阵沉寂。
只有那荀粲偶尔发出来的声响,却是格外的刺耳。
唐氏沉默了好一阵子,一咬牙道:“夫君,妾曾听人说过,夫君和那长安凉王,颇有交情?”
荀彧哪能听不出唐氏话中的含义!
苦笑点头,又摇摇头,“在曹公和凉王未发迹时,我的确是和凉王有几次接触。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名之辈,又是奉孝的小师弟,曾试图招揽我们,却被我们拒绝了。那已经是中平元年的事情,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物是人非,昔日的蛮儿小子,如今已成就气候。
奉孝错了,长文错了,我也错了……
不过,今日的凉王,也不再是当年的良家子。这些年斗过来,算过去,昔日的情分也都淡了。而且,这许昌城里,谁都可以投他,唯有我不可以。曹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弃之?”
说着话,荀彧猛然抬头,目光凝视着荀恽,闪过一道异彩。
荀恽非常准确的捕捉到了那隐藏于目光中的含义,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荀彧不能投董俷,却不代表……想必父亲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若父亲不在,我又有何意义?
荀彧一笑,“夫人,也无需太担心了。事情或许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我们且静观势态发展。”
“夫君既然这么说,那妾身也不在赘言。我去看看郭家妹子,深夜喧哗,元休母子也都没有休息好。等晌午时,我带元倩几个去丞相府,拜望一下几位夫人和公子,你在家好好休息。”
“有劳夫人!”
唐氏抱着荀粲出门了。
荀恽仍坐在书房中,没有离开。
“父亲,您难道真的……”
“子倩,你听好了!”荀彧的脸色一变,格外严肃。他站起身,转到了书桌后面,提笔疾书,而后把一封写好了的信纸放入一个竹制信筒,滴上极低封蜡,交上火漆,最后押上印信。
“把这个收好。如果有一天,城真的破了,你的任务非常重,不仅仅是要守护好你母亲和兄弟,还有丞相一家,奉孝一家,长文一家……你都要把他们保护好。等风声过去,你拿着这个去找凉王……什么都不要说,听从凉王的安排。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们妥善安置。”
“父亲……”
荀彧眼睛一瞪,荀恽到了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点点头,接过了荀彧手中的竹筒,贴身放好。
荀彧长叹一声道:“子倩,你要牢记!守护好咱们这一家人,个人的安危,抵不过家族的兴盛。”
“孩儿绝不忘怀!”
荀彧说:“下去吧,我有些乏了,需要安静一下。若是城上来人,就直接带他过来见我吧。”
荀恽躬身退出了书房,随手关上房门。
而荀彧,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无比寂寥而落寞的神采。
******
许昌的局势,越发危急起来。
一转眼,十天过去。沮鹄在停止了两日攻击之后,对许昌再一次发动了猛攻。许昌城头,如同浸泡在血水之中。鲜血顺着马面墙流淌,渗透入墙体中,令恢宏的城墙,变成了血色。
白天攻击,晚上也不消停。
沮鹄用尽了办法,绕着城挖地道。在城外搭土台……总之,只要是能想出来的手段,沮鹄就会用上。同时,许攸还命人书写传单,裹在箭支上射入许昌城。传单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许昌守军,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董俷已经占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