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起因在他,他怎能不觉得难过?吕布的死讯传来长安之后,董俷曾亲自往卫将军府上看望。那孤儿寡妇的凄凉模样,也让董俷感到了一阵阵心酸。
高顺闻听,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家将用了个手势。
家将们也都起来了,退到一旁,垂手肃立。高顺呢,则随着董俷,一起走进了书房。可看到跪在地上的董冀和吕欣时,高顺不由得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非常感激的看了董冀一眼。
董俷深深的吸一口气。
“伯威,欣儿,你二人也都起来吧。”
“可是父王……”
“起来!”
董俷突然厉喝一声,吓得董冀闭上了嘴巴,搀扶着哭成泪人,却被董俷吓得不敢出生的吕欣一同起身。
“我与温侯之间的恩怨纠葛,非一句话可以说清楚。但是,我要说一句,我很仰慕温侯。
想当初,我不过安宁亭侯,温侯随丁原入雒阳,曾经在北邙外一场苦战。
伯威可能记不得此事了,但世英应该还记得。只可惜,后来在雒阳城下的一战,我未曾参与。”
高顺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沉。
凉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
“凉王当时虽未参加,可是世英却领略了漆侯和汧侯的风采。”高顺这番话,不无缅怀之意。
一晃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却是历历在目啊!
“小将当时自认,天下雄兵,莫不出我陷阵营。但是……麴义将军的背嵬军,却和陷阵营斗了一个旗鼓相当。那时候,我陷阵营已经身经百战,而麴义将军的背嵬军,还只是雏形……君侯后来曾对我说:安宁亭侯麾下藏龙卧虎。大爷和三爷,都是他生平罕见的勇将。”
董俷,一笑……
高顺这番话,虽不免有拍马的嫌疑,但也是一个事实。
董俷说:“我父执掌雒阳,二十二路诸侯会盟酸枣,我和温侯各守一方,相互比较!呵呵,那时候,温侯在虎牢关下,好不威风。更派人送信与我,说:天下强勇,不过布与西平。虽然说,我和温侯后来发生了种种不愉快,更令得欣儿的兄长丧命,可我这心里,还是很佩服温侯。
伯威,世英,还有欣儿,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嘛?”
董冀高顺,齐刷刷的摇头。
董俷说:“温侯和我的出身一样,甚至还比不上我。天下人,皆以门户看人,我们的情况都差不多……以一介武夫而成一方霸主,其中经历过多少的屈辱和挫折,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的命好,站稳了脚跟。可是温侯……世英,欣儿,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为温侯报仇!
但,并不是现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是君子,区区几个月,却是要等待的。
说实话,战阵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温侯之死也在常理中。但是关二不该用那种手段来对付堂堂的虎狼之将。更不应该在温侯死后,连一具全尸也不保留。这与温侯,与我,与天下武者,是一种耻辱。所以,我定不会放过关二,只待时机成熟,一定会为温侯报仇。”
高顺闻听,和吕欣一起跪下。
“多谢凉王千岁!”
董俷过去把高顺和吕欣拉起来,笑呵呵的说:“伯威性子阴冷,有时候又过于急躁。我不在的时候,欣儿你要时刻的提点他,不要让他整天的板着脸;世英,你也要多帮帮伯威,你经历多,遇事稳重,莫要让他因急躁,而犯了错误。伯威,你以后也要好生的待吕欣和她家人。”
吕欣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而董冀更是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高顺却从董俷的这一番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看了一眼董冀,插手道:“小将定不负凉王的嘱托。”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喏!”
董冀和高顺吕欣,退出了房间。在一转身的时候,董冀悄悄的握住了吕欣的手,而吕欣的脸更红了。扭头瞪了他一眼,旋即露出了笑容。董冀笑了,高顺笑了,而董俷,也笑了!
“季常,你去承明殿,通知陈宫马峤,梁习费沃几位大人来一趟。”
董俷唤来了马良,正吩咐他去做事,却在这时侯,就听外面一阵喧哗。紧跟着陈宫等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那陈宫气喘吁吁,梁习顾雍等人的脸色,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凝重。
董俷一怔,笑道:“诸公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要季常去承明殿找你们呢。”
“殿下,出大事了!”
陈宫一进门,就大声的说了起来。
马良黄荣非常有眼色,悄悄退出了书房,伸手关上了房门。
可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马良黄荣却听到梁习的话语:“殿下,袁绍攻占濮阳,曹操战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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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野泽
中国历史上,位于黄河下游的一个巨大湖泊,又名巨野泽。远古鲁西南的兖州,是鲁民活动的中心,泰山西南和古济水中游(华北平原的南部),因黄土高原来水携带的泥沙淤积,形成了一片广袤的平地,鲁人西出群山见此连绵平野,谓之大野。巨野因是大野的入口,故称巨野。大野河流汇入东北部的一片洼地,形成湖泽,得名大野泽。隋唐以前,这个大湖南北三百余里,东西一百余里,从现在的巨野县城北向北一直到现在梁山县北。五代以后,由于黄河屡次决口冲击,湖面被淤积,由南向北逐渐干涸,现在巨野、郓城、嘉祥及梁山南部,淤积成了平地,北部则成了梁山泊。现在湖面已退缩到梁山县城(后集)以北二十多公里处。因此,大野泽也就成了历史,不为现在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