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把盔甲包成了包裹,任红昌在一旁为他擦拭卓玉宝刀,忍不住向蔡琰询问。
“他把上郡的兵力抽出来,想要干什么?”
蔡琰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
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容颜依旧绝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成熟风情。
如今,她很少去参与董俷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整理乐府辞章,修饰各种文献。
闻听董俷询问,蔡琰不禁笑了。
这一笑,却恰如牡丹绽放,令百花失色。
“这种事,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找士元问问看吧,说不定他能给你出答案来。”
“士元陪石韬去视察三学执行的状况了,这小子现在整天忙的,是不着家。”
董俷挠着头,状似万分苦恼的模样,看着蔡琰道:“依我看,那袁绍是不安好心。”
“站起来!”
蔡琰咬断了线头,抖了抖手中的大氅,对董俷一声喝令。
董俷乖乖的站起来,任由蔡琰搬弄,一边惬意的嗅着蔡琰身上那似兰似麝的体香。
“没个正经,绿儿和红昌在看呢!”
蔡琰的脸一红,拍掉了董俷那只企图作怪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扫了董俷一眼,似是嗔怪,可那眼中却是秋波荡漾,春情流露,诉说着数不尽的妩媚风情。
看的董俷那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
“要我说,袁绍未必有什么不轨企图!”
蔡琰轻声道:“如今西汉王还都长安,你又打掉了河东,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地盘。那天我看了一眼地图,发现那上郡在河东与朔方的包围之中,袁绍对上郡的控制,也是名存实亡。依我看,他是想要试探一下,寻找与你和解的办法呢。”
“我和他和解?”
董俷哈了一声,“想当初,最恨不得我董家死干净的人,怕就是他袁绍袁本初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
蔡琰说:“你现在的兵力,放在谁身上会不觉得害怕?袁绍的处境似乎也不是很好,一边是曹操,一边是吕布,谁好对付?如今再加上一个你,他岂能不害怕?”
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氅收拾好。
而后笑着说:“依我看,他让出上郡,是一个姿态。如果你占了上郡,他肯定会更加害怕,说不得还会和吕布联手,来阻止你东进。如果你没有占据上郡的话……”
“他会如何?”
“说不定啊,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人和你接触,甚至提出结盟的要求。”
董俷闻听,却笑了!
希望是蔡琰所说的这个样子吧。
不过对于和袁绍结盟,说实在的,董俷还真没有想过。想当初,老董家和老袁家是杀得你死我活,这里面的仇恨,可是结的不轻。结盟,听上去有点不太可能。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董俷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对于乱世中的人而言,私仇永远大不过利益。君不看那春秋战国时,昨天还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今天就会坐在一起饮酒作乐,吟诗作赋,赏尽那风花雪月?
反正,这种事情对于董俷而言,实在是太复杂了!
不过没关系,想必军师那边一定可以处理得当,他也没有必要,去太过于担心。
“西平,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过没有?”
“什么事?”
蔡琰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苦笑着说:“就是我们在西域出发的前一天,太后和我说的那件事啊。她的意思,不是想要西汉王娶咱们家的文姬吗?你觉得怎么样?”
一旁董绿,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向董俷张望。
小文姬董节,虽然是蔡琰所生,但实际上呢,却归于董绿的名下。
对小文姬,董绿有一种虽非亲生骨肉,却胜似亲生骨肉的感觉,自然会很在意。
董俷一蹙眉。
刘辨娶小文姬?这好像差着辈儿呢!
可是蔡琰也解释过,当初太后说的很明白:小文姬嫁给刘辨的话,肯定是正妻的位子。而且,刘董联姻,从此以后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岂不是会更加的亲密?
说实话,蔡琰董绿,都蛮动心。
董俷摇摇头,“节儿才十三,谈论这件事未免还有些早。而且,这件事我也说过,节儿嫁给谁我都不会反对,但关键是要她自己同意。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你这个当爹的啊,怎么可以这样?”
蔡琰很无奈,摇着头苦笑道:“这等天大的好事,别人求还求不来,你却……”
“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不过我却听说过千金求一赋。夫合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这是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出重金而请司马相如写下的《长门赋》。
据说当年因巫蛊案,阿娇皇后被汉武帝废了皇后位后,幽禁于长门宫之内。
阿娇皇后的母亲,馆陶长公主以千金求了司马相如做一赋,送给了汉武帝,这才免了阿娇的幽禁之苦。想那汉武帝,也算是个英明神武的人,还不是一个样子?
当初董俷学这首《长门赋》时,还是因为蔡琰怕他将来变心,强迫他去背诵。
如今他以长门赋作答,却是让蔡琰,非常的无奈。
殊不知,这夫妻二人谈话的时候,门口却有一婉约身影,聆听片刻后,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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