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董卓赞赏不已,连连点头。
“申甫,果然是国之栋梁。”
“怎比得叔父膝下虎狼之将的威名,如今连塞外乌桓的人,都知道了西平的名字。”
“申甫过誉了,过誉了!”
董卓忍不住捻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但那神情间的得意,却无法掩饰。
待招呼二人落座,董卓和董旻也都坐下来。
种拂道:“若非今日在街上碰到叔颖,险些都无法见到仲颍呢。”
董卓神色暗淡,轻声道:“不是我愿意如此嚣张行事,只是……颖伯,我也不瞒你,我那儿媳妇,被人掳走,我儿率领人马,朝函谷关追击。早先,我还以为我儿在雒阳过的春风得意,可今日才知道,我那狮儿,竟遭许多人的嫉恨。连带这迎春门内诸多官宦,也受到了牵连。可惜我找不到证据,否则定不会饶了那人。”
种拂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叹了口气,“朝中小人当道,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其实,仲颍你何必要强找那证据,以你现在的手段,大可将其人揪出来,严刑询问就是。”
董卓一拍手,大声道:“是啊,我怎么这么糊涂?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他先下手对付我,我又岂能束手待毙?叔颖,你立刻通知君明,把那人给我揪出来。”
“喏!”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却不说破。
早先朝堂上已经出现了流言,事情是谁做的,大家也都清楚。
董旻急匆匆的离去,种拂沉吟了一下,却突然问道:“仲颍可曾听说了那流言吗?”
董卓一怔,“什么流言?”
“这两日雒阳街头,有民谣传唱说: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不知仲颍可曾听说过,又有什么想法吗?”
董卓沉默了……
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自然听闻过。说实话,我这两日也在为此事而发愁。”
“发愁?”
“颖伯,你也非是外人,我不妨直说。我手中有先皇诏书,曾命我协助骠骑将军董重,支持陈留王登基。说实话,陈留王天资聪慧,临大事时却丝毫不乱,比之当今圣上,更有天子之像。可是董骠骑身亡,我虽有诏书,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种拂笑了,“仲颍你未免有些拘泥了……你手握诏书,有辅政的资格,若先皇真的有这个意思,支持陈留王想必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素来果决,为何此事却犹豫起来呢?”
“这个……”
董卓不由得意动。
没错,我手里有诏书,也算是托孤的大臣,有什么好怕?
再说了,当今圣上与我没有关系,上面又有一个太后,很多事情确实有些不好办。
而陈留王却无靠山……
若我设防令其登基,岂不是就成了他的靠山?
有些时候,一句话,能将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完全激发出来。想起当年所受到的种种冷遇,董卓心中的愤怒一下子被点燃了。若我兴废立之事,当效仿伊尹、霍光之举。当年所有辱我的人,都会乖乖的前来依附,到时候看他们还敢嚣张?
那何进,不过一屠家子,却能手握天下兵马。
我的出身丝毫不比他差,为何不能做一个大将军呢?
董卓越想,越觉得应该行废立之时。不由的嘿嘿冷笑起来,拳头也不知不觉的握紧。
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
事实上包括种拂,也是在故意忽略这件事。
何进能成为大将军,是他占了外戚的身份。而董卓,似乎没有这么一件光鲜外衣。
“颖伯,我拟请你为我军师,不知可否?”
种拂闻听,先是一怔,似乎有些犹豫。
董卓不由得神情黯然,“莫非颖伯也和那些人是同样的想法,觉得我粗鄙,不屑辅佐?”
“仲颍这话说的……也罢,我如今尚是白身,若仲颍你不嫌弃我的智谋短浅,我愿效力。”
种拂起身,深施一礼。
董卓也连忙站起来,把种拂扶住。
心里乐开了怀,咧开大嘴笑道:“我得颖伯,实乃三生有幸。”
说着话,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静端坐的种劭,“申甫历练回来,正应大展身手,为朝廷效力。不如这样,明日我奏请皇上,封申甫为侍中,不知申甫意下如何呢?”
种劭连忙谦让:“只怕小侄才能浅薄,不足以担当大任。”
“申甫切莫妄自菲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只是,我奉先皇旨意,不知道朝中大臣,会如何看待?”
“非常时行非常事,董凉州何必在意太多?不如今晚宴请诸公,探探口风如何?”
董卓沉吟一下,点头道:“理应如此。”
******
当晚,董卓在大宅门内摆下了酒宴,邀请朝中大臣前来赴宴。
如今雒阳城内,董家势大。
丁原虽然也有兵马,却比不得董家的蒸蒸日上。故而虽在邀请之列,却不甚快活。
想他堂堂并州刺史,本来和董卓是平起平坐。
如今呢,到了雒阳城内,却变成了一个执金吾。表面上风光,可却比不得董卓。
若非他手中尚有人马,只怕董卓早就把他干掉。
坐在酒席当中,闷闷不乐的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听董卓开口:“我有一言,请诸公评定。”
坐在次席中的种拂,顺势迎合:“不知董公有何高见?”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则不可以奉宗庙社稷。当今圣上懦弱,自阉寺祸乱之后,却少理朝堂之事,整日里只知伤感。陈留王聪颖,当为明主。先皇亦曾有旨意,欲由陈留王继承帝位。此乃先皇诏书,我欲请诸公见证,行废立之事,可否?”
说着,有人呈上了汉帝诏书,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惊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董卓会在酒宴中提起这件事情。不由得一个个心中惶恐不安起来。
诏书传入手中,看了几眼,确实是真的。
可这在座的,都是道德之士,心里说:你董卓不过是个良家子,有何德行做这种事?
但这些话,谁又敢说出来。
丁原在下面勃然大怒,待诏书传到了他的手中,一脚踹翻了酒案,站起来把诏书撕的粉碎。
“董卓,你不过是个良家子,竟大言不惭要行废立之事!天晓得,这诏书是真是假,你无德无能,胆敢如此?当今圣上,乃是先皇嫡子,登基为帝,本就是天经地义。且登基之后,又没有失德之处,你怎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实不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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