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见先皇,在先皇面前,再评定是非吧。”
说着话,举剑向刘辨看去。
刘协本来是在刘辨身前,在张让举起宝剑的一刹那,滋溜一下从刘辨的肋下钻出,躲在了刘辨的身后。如此一来,刘辨就迎着那宝剑。眼睛一闭,张开手臂护住了弟弟,心道一声:董卿,咱们来世再见!
远处,董俷看的清楚。
心中一急,催马就冲了过来。
从兜囊中摸出一支鬼哭矛,在距离张让还有四五十步的时候,猛然从马上起身,身体向前一探。
“阉奴,胆敢杀人……”
巨雷般的咆哮声,夹杂着鬼哭矛破空挤压出来的历啸。
快的,几乎如同一道闪电。那乌芒一闪,正穿透了张让的脑袋。宝剑在距离刘辨还有一巴掌的距离时,停住了,铛的掉在了车板上。一蓬热血,驾着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物体洒在了刘辨的脸上。
我死了吗?
刘辨精神恍惚,身体猛然如腾云驾雾一般的离开了车板,紧跟着掉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皇上,你没事吧!”
“董卿……”刘辨看着董俷,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了董俷的胳膊,“董卿,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朕的……天底下,只有董卿你让朕信任。”
董俷却不由得心里一酸。
当皇帝好吗?看看这孩子,哪有半点的快乐?
“皇上别担心,只要董俷在,谁也伤不得你……来人,牵马过来。”
自有巨魔士牵来了两匹战马。董俷本想让刘辨骑一匹马,哪知道刘辨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有呆在董卿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协王子从车中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董俷,还有董俷怀中的刘辨。
轻叹一声,拱手道:“皇上,还请主意风范啊!”
那稚气的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嫉妒。想当初,我也想去北宫校场,可为什么奶奶不肯答应?说什么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作为一个皇子,应该时刻留意自己的风范。
风范,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也去北宫校场的话,说不定现在董卿抱着的,就是我……
心里有一股子怨恨,甚至连董俷也恨上了。我也是先帝的子嗣,为何只对大哥好?
对,因为大哥是皇上,而我不是。
一眨眼间,协王子的脑海中,生出了诸多的想法。
可惜董俷没有在意,见刘辨不肯出来,当下就让他坐在身前。有命人搀扶陈留王上马。
在协上马的一刹那,董俷特意看了协一眼。
比较起辨的慌乱,协看上去很镇静。也许真的如同演义里说的那样,协有大能?
董俷摇了摇头,把这念头驱散。
“董卿,我们现在去哪里?”
董俷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寅时。
“回雒阳!”
“我……朕……”
“皇上放心吧,微臣说过,只要微臣在,就不会让皇上受到伤害……来人,发鸣镝,命张郃一部向我靠拢。”
巨魔士都是射出了一箭,随着凄厉的箭啸声回荡夜空,远处也传来了一声鸣镝响。
显然,是张郃接到了信号。
在往雒阳的路上,董俷和张郃的人马合二为一,凑足了千人。
大约又走了几里路,有闵贡带着人偱鸣镝声响赶到。当闵贡看到董俷怀里的汉帝,眉头不由得一皱。可作为臣子,他还是下马行礼,口称万岁无恙……麾下的几百人,随即被董俷吞并。
闵贡看得出来,董俷这个人对皇上还是非常关照。
虽然这董家子有诸多凶恶的流言,但闵贡却不甚相信。今日,董俷虽然怀抱天子,可是在言辞之间,不但有臣子的忠诚,更有好像兄长对弟弟一样的关爱。这样一个人,真的如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吗?依我看,倒也未必,至少他对皇上,一片赤胆忠心。
北邙山渐渐被抛在了后面,行出了十几里后,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将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也是顶束发金环,擐唐猊铠甲,一袭百花战袍,身披大红披风。
手持方天画戟,拦住了董俷的去路。
“尔等还不交出皇帝,下马受死?”
月光下,只见那大将脑后尚有两根稚鸡翎,胯下一匹白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董俷催马上前,看到对方手中的兵器,心中不由得一怔: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