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记了,如今的董俷,可不是当初的董家子。”
“慈明的意思是……”
“董俷身后有东观士子,执掌北宫卫。如今又得了新军三校,只怕再也无法清闲了。”
袁隗点头,“不错,此子羽翼已成,只怕大将军和皇上……”
“恩,等他倒霉的时候,我们就……”
一看袁术开口,荀爽连忙打断道:“我们就趁机拉拢他。如此一来,内有董俷虎狼之将,外有凉州几十万大军。诸公,如此一来,只怕是我们的理念能得以实施。”
何颙冷笑一声:“慈明过于乐观,若是不成呢?”
“不成……”
何颙目光森冷,环视周遭,“诸公,若是董家子拉拢不过来,或者董卓不接受我等好意,该如何之?那时候,我等将与鄙夫同朝,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袁隗等人闻听,都沉默了!
“伯求以为,我等该如何?”
“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自当年与李膺、陈蕃大人一同抗击阉寺,而后沉浮于江湖之中……皇上组建新军,让我恍若梦醒,想为李膺大人昭雪,想要实现我们天下大治的理念,靠嘴巴却是不可以的。唯有这个……”何颙举起手,握住了拳头,“士人的风骨,永远也敌不过刀口的锋利。没有足够的实力,休想要成大事。”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何颙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得非常激动。
他挥舞拳头,大声的说:“诸公,非是在下危言耸听,此乃事实……当然,若非迫不得已,我们无需兵行险招。明天如果董家子得了三校,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可如果不是的话……在下还有一计,只是这一计,何颙若是用了,只怕将为天下罪人。”
“敢问何计?”
何颙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如今还不到说的时候。”
追问了几次,何颙始终不吐口。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散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袁绍偷偷的叫住了何颙,“伯求先生,您刚才说的那一计,究竟如何?”
何颙与危难之时,曾得到袁绍的保护,说起来对袁绍,比对袁隗还要亲近。
袁隗等人询问,他可以不说,但是袁绍询问他,却不能不讲。眼见周围没有旁人,何颙附在袁绍的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好像霹雳一般在袁绍脑海中回响。
久久的,袁绍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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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放亮,但看上去却有些阴沉。
北宫校场早早的就围满了人,昨日惊心动魄的比拼,已经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故而今天一定要强占个好位子,否则就耽误了看一场好戏。
董俷没有来观阵,在他看来,这斗阵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出于对兄弟们的信心,他觉得,不论是谁,想要战胜典韦手下的巨魔士,还是沙摩柯的五溪蛮兵,都不太可能。至于张绣,董俷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野心在不断的膨胀。
这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家伙,同时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看清风向的人。
聪明的人,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董俷不是不喜欢聪明人,但是他喜欢的是,那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聪明人。
只是一个小小的新军校尉,就可以让人变心吗?若张绣真的如此做的话,嘿嘿……
董俷在心中不停的冷笑。
之所以不去观战的另一个原因,是皇子辨派人偷偷的告诉他,今天汉帝不来观阅。
昨天许是睡的晚,故而有点不太舒服。
汉帝不观战,两位皇后自然也不会观战,那辨王子和协王子,也不会出现。
北宫庞德、麴义镇守,何况宫内尚有一千五百人的鸾卫营,可说的上是固若金汤。
董俷很放心,索性在家中练功。
蔡琰抱着女儿文姬,坐在遮阳伞下面。这是董俷这两年才搞出来的玩意儿,为的是怕老婆女儿被太阳晒着。董绿等人都在,聊着女人们的话题,时而看看典满、牛刚等四小练功,时而又盯着董俷轮着木锤,击打铁桩子,倒也是格外的开心。
按照董俷的想法,斗阵至少也要在午后才能结束。
八校选定,汉帝肯定会在西园设宴。等那宴席过去了,只怕也要天黑了……
可没成想,午时不到,沙摩柯就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
沙摩柯进了小校场,笑呵呵的和众人打招呼。
董俷刚好练完了第二组锤,正坐在地上喝水休息。见沙摩柯进来的时候,都愣住了。
“沙沙,你怎么回来了?”
沙摩柯笑道:“比完了当然要回来了!”
“比完了,不是还要去西园参加酒宴吗?沙沙,你可别不当回事,那可是皇上的面子。”
在董俷的想法中,沙摩柯自然是胜了。
哪知道沙摩柯笑道:“皇上的面子我也没办法,谁让我输了呢?”
“输了?”
董俷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看来,晋级的十四个人当中,能威胁到沙摩柯的,也仅有两人。一个是文丑,不过此人猛则猛,却没听说过他带兵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另一个是高览。
评书里,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都是很厉害的人物。
董俷原本是想要去找这些人,但却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住在何处。文丑、高览出现,想必另外两个人,也不远了吧。
沙摩柯看上去很平静,丝毫没有战败后的那种沮丧。
董俷站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沙摩柯片刻后,突然道:“沙沙,你不会是和大哥对阵吧。”
“咦,二哥你怎么知道?”
汉帝,已经开始对我有了防备?
虽然不知道这斗阵是怎么分组,可董俷也知道,那都是出自于汉帝刘宏之手。
心中苦笑一声,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笑呵呵的道:“废话,若是输给了别人,你哪会如此消停?真是巧了,没想到会是你和大哥斗阵,那斗个屁啊。”
“是啊,成廉是成蠡的师弟,我那五溪蛮兵,也是成蠡一手调教出来。打个屁……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见是大哥和我斗阵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傻了。后来我一想,都是自家兄弟,斗个屁阵。再说了我也斗不过大哥,所以就很爽快的认输了。”
“那其他几场斗阵,胜负如何?”
沙摩柯说:“我和大哥斗阵之前,曾有两场斗阵。鲍忠胜了一场,为中军校尉,一个叫冯芳的胜了一场,为助军右校尉;大哥当了下军校尉……其他的我没看。”
冯芳,没听说过!
鲍忠嘛,想必里面有诈……
董俷沉吟片刻,叫来了唐周,“打听一下,看看其他新军主将分别是谁。恩,注意三个人……文丑、高览,还有张绣。”
唐周应了一声,带上两个家人匆匆的走了。
董俷拉着沙摩柯,又练了一会儿的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当下带着大家去议事大厅等候消息。蔡琰等几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就去了后院里继续聊天。
大约过了午时三刻,蔡邕前来看孙女。
见沙摩柯在座,先愣了一下,旋即也就明白了汉帝的心思。
“阿丑,看样子皇上对你有点担心了!不过你别不高兴,皇上这也是为你好。你掌控三校,虽则实力大涨,却一下子处于风头浪尖之上。两校也好,没那么抢眼儿。”
董俷呵呵一笑,心道:我这岳丈,还真的是处处为皇上考虑啊。
不过,他本来就想着夺一校足矣。如今能有两校,外加南北宫卫,也应该知足了。
“岳丈无需劝慰,小婿自然明白。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婿也不想做那出头鸟,原本想着能夺一校足矣,如今得二校,岂能再有奢望?呵呵,岳丈是过虑了。”
殊不知,这木秀于林之言,却是出自几十年后魏人李康的运命论。
本就是醒世之言,蔡邕怎能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和奥妙。一时间竟有些发呆,片刻后忍不住连连搓手,“贤婿时常说出如此警世的妙语,老夫,老夫真的是很开心。贤婿能看得清楚这个道理,倒是我多心了。原本会以为,贤婿你会因此而不快呢。”
董俷一怔,怎地这话没人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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