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袁隗说:“今日皇上命刘洪观察天象,体测天意,很明显是想要保住那董家子。”
“叔父为何如此说?”
袁隗冷笑一声:“刘陶那些蠢货不知道,可我却是清楚。延熹三年,刘洪就和蔡邕结识,并且一次制定了历法,关系密切。光和元年,又是蔡邕推举,刘元卓担任郎中,在东观和蔡邕、卢植一起编撰律历志,三人被称作东观三友,极为亲密。”
“侄儿倒是不太清楚此事。”
“你当然不知道……这三人经常因为学识上的问题,争吵不休。在外人看来,他们三个势如水火。可我却明白,这也算是他三人的自保手段。蔡邕善文通音律,刘元卓精通历理又密于算;而卢子干,可称得上是经学大师,只是他声名不如郑玄响亮,故而了解的人不多。”
叹了口气,袁隗又道:“光和元年,刘元卓因擅自揣测天意,妄言光和二年天象不中,却引发出东莱大震,为皇室中人惶恐,并获罪险些被杀。还是蔡邕偷偷出面,为他说情……皇上免了他的死罪,让他去谷城门当了一个看门的门侯。你说,他们关系如何?”
“这个,的确是有些过密。”
“只怕张让举荐刘元卓,也是皇上的意思,我总觉得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有蔡伯喈的影子。”
袁绍一怔,“叔父,蔡伯喈是个忠厚的人,不会耍手段吧。”
“本初啊,你还是年轻啊……蔡伯喈为三君之一,久经宦海,虽起起落落,却没有过生命危险,为什么?此人精通自保之道,不是不会耍手段,而是不屑于耍手段,害怕辱了他大儒的名声。可这老头若是真的耍手段的话,却是极为老辣啊……你看今日朝堂上,皇上的一言一行,甚至包括张让和何进,只怕都被他算计了。”
袁绍闻听,不由得沉默了。
“叔父,如此说来,那蔡伯喈岂不是我等心腹大患?”
“那倒不至于。蔡邕惜名甚于性命,这一次若非是为了他那宝贝女儿,恐怕也不会出手。只要董家子不死,蔡伯喈就不会掺和进来。我们当务之急,是要保董俷。”
“然后呢?”
袁绍糊涂了,“要打压董家子,又要保董家子,侄儿真的不明白。”
“董家子要保,是避免帝党的实力扩张。董家子不死,蔡邕就不会出面,他不出面,帝党的声势就难以加强。打压董家子,却是因为他不死,就会因蔡邕的关系而获得皇上的信赖。我怕到时候……董家子加入帝党,那可就真的是羽翼丰满了。”
听完了这番话,袁绍反而笑了。
“叔父,侄儿以为您这是过虑了……董家子加入帝党又能如何?无甚功名,一介武夫罢了。只要蔡老头不出面,又有几人会因董家子的加入,而向帝党靠拢呢?至于董卓,也不足为虑。就算他兵强马壮,又能如何?到时候大将军一纸征召,还不是要乖乖的入京?入了京,董卓就变成了牢笼中的老虎,又有什么威胁呢?”
袁隗一听,眼睛放亮。
袁绍说的不错,只要抓住何进,董卓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看起来,自己确实有些过虑了……
“那以本初之见,当如何?”
袁绍沉吟许久后,轻声道:“叔父,我拟请大将军派张孟卓前往凉州,同时请叔父书信一封与太尉张温大人,命他派周慎将军兵发安定,于侧翼虎视董卓。周慎曾受叔父提携,张邈又是我的心腹好友,这二人进入凉州,一方面督促董卓决战,另一方面趁机分了董卓的功劳和兵权。这等于挟制了董卓在凉州的发展,以慰叔父之担心。”
“可是那八厨之一的张孟卓?”
“正是!”
袁隗连连点头,“若是如此,我心稍安。”
袁绍微微一笑道:“至于我们,依旧保董家子,以安那董仲颍。如此一来可结好董仲颍,二来嘛也可向蔡翁示好……左右逢源,说不定,还会给我袁家添一虎将。”
“此计甚好,就依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