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谁料真真刚刚动了半步,稻本靖一的声音竟然不远不近地响起,“大半夜你不睡觉要做什么?”语气里含着洗都洗不掉的淡淡讽刺和冷漠,吓得江雪顶梁骨走了真魂一般,花了五秒才顺过气来声音发抖道:“你怎么在这?”
“你问的问题永远是那么无聊,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在那里就在那里,况且这里是我的内室,我睡觉不在这里该在那里?倒是你不由分说占了我的床,你还恶人先告状?”星光下他眉头一挑,恶声恶气,跟孩童拌嘴一样认真。
不等江雪说话,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好像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好似又睡着了一般。江雪却立在那里半天不敢动——这个男人简直古怪到不是人!
就在她轻手轻脚地回到榻榻米上躺好时,稻本靖一竟然又说话了,声音似梦呓道:“江雪,你不明白,哎,你们都不明白。gu是你们中国最著名的艺术院校毕业的,而我却从来没正经学过设计——也是,我来自鹿儿岛的渔民家庭,自然是没有钱去念昂贵的艺术科,所依仗的不过是比别人对时装更敏锐的天赋和几千个少年时代的只睡三四个小时的夜晚罢了。gu一毕业就进来了collaud做设计师,不过5年时间就是中国区设计总监,而我从大阪一家经营不善的服装厂做起,既做设计师的事,也做助理的事,还要做销售的事。那时候我才21岁,刚刚从学校毕业——”
江雪的思维不由得跟着他走,仿佛一个黝黑瘦弱的倔强少年从无数流光剪影当中走出来。
“呵,那时候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来讲,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设计的图样,穿着一双胶底鞋,冒着大太阳在大阪的大街小巷的企业里寻找订单的机会……可是我做成了!那个时候我做得成,我一生中遇到再艰难的事,我也艰难能够做成,即使gu那样的对手身后有强大的支持!”
“我明白……”她的少女时代,同他一样卑微,一样有着不择手段向上攀爬的决心。
稻本挪了挪身子,朝着榻榻米靠近了一些,伸手拍拍江雪道:“你明白,你明白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国,从来没有用过奢侈品,从来没有使用香水习惯,从来没有吃不惯优雅的西餐的人,在经过了无数努力之后进了collaud之后有多么恐慌吗?好像穷孩子永远没有办法登堂入室,你的过去已经注定了命运的不同。”
颍川之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所有的扭曲也皆是从美好开始的,没有丑恶是不存在历史的。
***
这几天推荐位不好,还是要大家支持,求月票求荷包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