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仲达喝了醉熏熏的回到家里。
“死鬼,又喝这么多酒。”方氏闻得他一身的酒气,便没好气的捂着鼻子,然后端了热水和汗巾子,给擦脸。
“别管我。”李仲达一手拨开方氏的手,跟死猪似的倒在床上,两眼望着顶上的蚊账,一句话也不说。
李仲达千算万算的没算到自家老爹会出面管这事情,今天傍晚,他被方氏的大哥方全叫了去,不但陪了一顿酒钱,还讨了方全一顿教训,说他没本事,这么个大人,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了,李仲达只觉一阵憋屈。心里既恼恨自家老爹多管闲事,又恨方全全然不顾亲戚的面子,熊了他跟孙子似的。
因此,这一回到家里,看到方氏便眼睛不上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怎么,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跟我撒呀,我在家里给你上侍侯老的,下侍侯小的,我容易吗我?”方氏一看他那样子,一脸的委屈,一手将汗巾重重的丢在盆里,溅起一堆水花。
“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在这家里上侍侯老下侍侯小的,我还不是在外面看人眼色低头做事的,赚点辛苦钱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多不容易啊,别的不说,就说你大哥那里,我每年孝敬他的银钱不少了吧,不就是想请他帮个忙在衙门里谋个差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大姐家的二小子就进了衙门当田亩吏了,上回我在码头上碰到他,见我这姨父就跟没见到似的,以前他可是一缺钱子就往我铺子里钻的啊……”
李仲达气哼哼的说着,衙门的田亩吏属于钱粮一系,凡是跟田亩有关的都用的上,也是衙门里油水比较多的小吏,别的不说,就单说给田亩定品,那油水就足的很。
田亩分上中下三品,每一品所要交的税是不同的,上品的交税多,下品的交税少,一些大户人家常常会塞些银子给田亩吏,然后请定品吏将本属于上品的定为中品或下品,用来逃税。
这个职位,李仲达年初的时候就打听过了,也知道衙门管钱粮的主簿是周家的人,那方氏的大哥方全小时候曾是跟着周大爷的书童,如今已是周府的管家了,在周大爷面前很得脸面,那管钱粮的主簿平日里也跟方全称兄道弟的,于是,李仲达就托了这个大舅爷的关系,想得到这个职位,为此塞了不少的银子,可没想到最后,方全却把职位给了外甥。
为此李仲达心冷了好一阵子,直到这回,周家想要娶李月姐进门冲喜,方全又找上他,说好再给他谋一个职位的,可最后李老头插手,事情又黄了,他心里好受吗?他也不好受啊,可方全倒好,
一点情面也不讲,就差指着李仲达的鼻子骂了,训起他来跟教训孙子似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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