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背部都是麻的,他觉得现在就算有人用刀子戳自己的后背,他也是感觉不到疼的。
这就是被夺舍的感觉吗?小午每次也是这般被桑控制,被它一点点占据了身体吗?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起穆小午来,那个大大咧咧嘴角永远含着的抹笑意的女孩子,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自若的,在知道自己体内住着个随时会鸠占鹊巢的妖怪的时候?
后背更凉了,女人已经快要钻进去了,因为他发觉自己不仅口不能言,连身体似乎都被冻住了。手中尚未放下的瓷碗“砰”地落在地上,裂成几块,可是这点声响,只换来宝田含混不清的一声“嗯”,完全不足以唤醒一具已经疲累到极点的身体。
“不恋豪杰,不羡骄奢,自愿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耳边又传来了那句戏文,与此同时,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站在床榻边,他伏低身子,双手用力卡住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女人在挣扎着,杏红色的裙裾被她奋力反抗的双脚踢得朝上飘起,像一片腾起的纱幔。终于,女人眼睛中透出的惊恐将慢慢流淌到黑夜中,她眼底最后那一抹光也消失了,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两坨木块,钝钝的,没有一丝光彩。
“生同衾,死同穴,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男人喃喃自语着松开双手,他朝后方转过头来,赵子迈看到他的脸上蒙着一片白惨惨的水气,五官全部被埋在下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喉咙中一紧,他觉得自己要叫出声来,可终于还是无能为力。眼前怪异的一幕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现在变得很重,像背着一块沉重的冰坨。
“我死得好惨......呜呜......他杀了我......杀了我......”
笑声化为凄厉的哭音,像一股阴风,在屋中盘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