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跪在那儿的端木阳泰,他脸上的表情越是平和,她的心便越是沉重。放在若干年前,她又如何能够想到,有朝一日她能够亲自尝到做贼心虚的感觉,竟然是因为自己诬陷忠良,残害了自己的兄长!
“时辰到!行刑!”接近午时的时候,行刑官大声喊了这么一句。穿着单薄的宇文崇乐便被人压着躺在了场地中央,任他们将那一条条沉重的锁链扣在他的四肢和头部。
端木阳泰躺在沙地上,不觉得冷,只觉得浑身上下忽然暖烘烘的。突然,他笑了出來。因为在他即将要赴死的这一天,大梁国居然不再大雪纷飞,而是艳阳高照。他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阳光所带给他的灿烂,脸上那抹平静祥和,让人不忍去细看。
“你说,他是在笑什么呢?”宇文崇乐一只手支着脑袋,突然发出这样的疑问。
闵润玉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正襟危坐,好半天才堆起笑容道:“罪人的心思,臣妾如何知道?”
“呵呵。爱妃,昨天晚上你私自去探望他,朕还以为你会大发慈悲送份毒药给他,让他自裁,免得今日受罪。哪里想到,那些还果真是再平常不过的饭菜……不错,朕的爱妃果然是有情有义,沒有让朕失望。”说着,宇文崇乐便侧过头來,微微带着笑意瞧着闵润玉。
看着这样的笑容,闵润玉更是敬畏后怕。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在了腊月飞雪之中,浑身都要僵成了块。好半晌,她才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來,断断续续地回了宇文崇乐的话,“臣妾惶恐,承蒙皇上不弃,臣妾感激涕零。”
“嗯,看刑场吧。行刑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闵润玉便听到了刑场上突然传來几声鞭响。尔后马匹奔腾之声不断,闵润玉紧咬着下唇,只觉得呼吸进鼻腔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血腥的,放眼望去,就连日头都似乎被染成了赤色。
突然,她身子一沉,只觉得身体内部传來一阵撕裂开來的疼痛。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随身婢女的叫唤声,“哎呀!!娘娘流血了!”
闵润玉随之叹了一口气,便彻底晕了过去。正在观刑台上一片混乱的当儿,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罩在了端木阳泰支离破碎的身体上。宇文崇乐见状,甚是惊诧地站起了身。眼睁睁地瞧见那抹白光将端木阳泰支离破碎的灵魂慢慢拼凑成形,然后又紧紧包裹着他,一起升向天空。
那一刻,宇文崇乐的表情忽然就变得阴鹜难测。沉默了半晌的他,似乎完全沒有瞧见身旁宫人的手忙脚乱,更沒有去在乎闵润玉的身子是否已经小产。正如端木阳泰临死之前告诫的那样,这个当皇帝的还年轻,他并不愁日后沒有子嗣继承大统。而今,端木阳泰死了,洛惜离也沒有再出现,闵润玉这个女人,也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宇文崇乐转过头,冷漠地瞧了一眼裙袄被鲜血染透的闵润玉,便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默不作声地跨过她的身子,走下了高台。就好像,闵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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