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正是魏忠贤和刘正罡吧。”
“没错。”雷跃龙点了点头,心情很是复杂地看了袁不羁一眼,“袁大人何必问的如此详细,莫非是想要做些什么,为洛惜离洗脱罪名?要知道,他们现在是人证物证具在,可是我们却一点证据都没有,空有一番天衣无缝的理论。光凭这些,是无法拨乱反正的。”雷跃龙摇了摇头,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难道她就活该这么被冤枉致死?”袁不羁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瞧着雷跃龙。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突然的动作连带放在桌上的茶杯都在震动。
“这答案到底是如何,我想袁将军心里比我清楚。”雷跃龙见袁不羁情绪如此激动,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好言相劝,“更何况,若是洛惜离为九尾狐妖的罪名落实,袁大人也难逃干系。现下,与其去钻死合同想着怎么破那死局,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去保另一个,不是么。”
雷跃龙话毕,忽然从袖间拿出一份明黄色的奏折本。
“……这是……”袁不羁只是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当场。
“这是兵权,更是救命符。今早早朝之后,八百里加急件便到了御书房,宁远一隅战事告急,正是用人之际。雷某与导师几人商量以后,力荐袁大人您立即起身去往宁远,助我边关将士一臂之力!”
“……你们要我走。”袁不羁抿了抿唇,迟迟不愿意去接。分明是一道自己的护身符,他却一点劫后余生的欢喜之情都没有。恍然间,袁不羁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惜离倒在血泊里的模样。那样的奄奄一息,那样的毫无生气,让他只是远远看着,都忍不住鼻子一酸,几乎落泪。
“除了拿着兵权远走高飞,大人还能够想到其他的法子保您周全么?袁大人,纵然当初是皇上受人蛊惑,命您拿着这宫中之画出去找人,把洛惜离带回来的人,可是您啊!若是保不住洛惜离,您带回来的就不是一位绝代佳人,而是一只妖,一只狐妖!其中轻重缓急,还请袁大人掂量掂量。”
雷跃龙所言,袁不羁心中不是没数。相反,正是因为他心如明镜,他才如此痛苦。因为他根本就瞧不见洛惜离一丝生的可能性。
半晌,袁不羁在说话前,做了个吞咽的工作,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就没有一点办法保她了么,你我都知道,她是无辜的。”
袁不羁的话,让雷跃龙无言以对。这刚刚二十出头的少年表情复杂地看了袁不羁一眼,突然将手中的奏折递到了袁不羁手上道:“恕雷某不才,只能想到此等拙劣之计来保袁大人周全……至于那位姑娘,雷某只能私下向袁大人保证,必定据理力争,尽力保她。袁大人,这东西您拿好,明天一早就赶紧出城吧。”
“……好。就照雷大人您说的办吧。”眼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袁不羁木讷地点了点头。他使劲力气攥紧手中那一抹刺眼的明黄,却发现自己无论再怎么用力,都似乎抓不住洛惜离转瞬即逝的生命。
世人皆说红颜祸水,谁又几人曾经想过,自古红颜,多薄命。
“那……雷某就先回去了。还请袁大人保重。”雷跃龙抬头,见到袁不羁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是在沉受着极大地痛苦与压力,却也爱莫能助。转头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刚开了一半的门扉,又被他轻轻合上了,“袁大人,雷某好奇想要多问一件事情。当初在金銮殿内,那女子行通天卜卦之术,那女子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听到有人问他有关于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袁不羁总算是回了神。他回过头来看向雷跃龙,犹豫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娓娓道来。
“她说,我不应奉命行事,接受军职。因为,我接受军职那一日开始,我的死期已定。大明国的命数,也将走至尽头。”
“……是么。”雷跃龙一愣,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说这样的话。
如果这洛惜离并非凡人,不论仙妖,似乎都可以让这预言有几分可信度。那么这帮居心叵测、只会蜗角之争的奸臣贼子们,到底是想要洗脱自己的罪名,让自己即便犯下众怒都可相安无事;还是想要让着预言成真呢?
仔细想来,这些事情实在是讽刺。让雷跃龙大有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之感。
突然,他苦笑了一下,回头便再次打开了房门,“夜深了,袁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准备明日的行程吧。”
说着,他便一步跨出了这温暖的小屋,将漫天大雪和他自己,与袁不羁的视线,完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