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彻夫妇还留在城外庄子里不曾归来,故而许扶的灵堂里并没有什么人,不过是许府留下来照料的几个得力老家人,清清静静的很是冷清,只有燃烧着的纸钱与香烛带出了几分热闹气。
许樱哥先对着许扶的灵柩行了大礼,忍住伤心和泪意,默默在心头念叨:“你若真是我的兄长,便不会怪我冒犯;你若不是,便请你休要怪罪,我会替你安葬。”
许执见她垂眸低语,只当她在与许扶话别,便行了出去四处查看并叫了管事的过来:“冰可够用?一定要看好了,不得出错。”
却见一个老家人惊慌失措地赶过来道:“大爷,不得了!二娘子要让开棺!说是要亲眼查看!”
许执吃了一惊,回想到许樱哥那句“我不亲眼看过就不信他已经没了”的话,不由叹息一声,疾步回了灵堂制止住因为无人肯听指挥而自己动手去搬棺盖的许樱哥,沉声道:“二妹妹,已然过了这些天,天气炎热,便是一直用了冰也难免腐败,你可有准备?”
许樱哥垂着眼轻轻点头。
许执又硬着心肠道:“收敛之时,他面目全非,肢体不全,你可有准备?”
许樱哥继续点头。
她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许执却还是不想依着她胡来,便又道:“当初是我和你二哥一起收敛的,断不会看错。”
许樱哥抬起头来看了许执一眼,轻声道:“总不能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许执无奈,只得叫人开了棺盖。许樱哥定了定神,自供桌上端起烛台,稳步走近。虽有名香遮盖却难掩异味,许樱哥恍若未闻,神色平静地看着盖在许扶脸上的那张丝帕缓缓伸出手去。忽见一个老家人快步进来,轻声道:“五奶奶来了!”
许樱哥就暂时收回了手,回头看着安静立在门前。一身素服的卢清娘点点头:“你来了。”
卢清娘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发直地看着许扶的灵位道:“我来了。”
许樱哥便道:“多谢你能来。”卢清娘沉默地走上前去站在许樱哥身边,先看了眼棺中的人,不忍地侧了侧脸,又闭了眼,两大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许樱哥抿抿唇,干脆利落地掀开了那张丝帕,轻声道:“看他最后一眼罢。”
良久。一旁站立的许执都已然撑不住了,许樱哥与卢清娘才收回目光对视了一眼。卢清娘颤抖着做了个深呼吸,突然脚一软往下栽倒,许樱哥忙放下烛台抱住她,问道:“可有歇息的地方?”
“有,有。”许执忙指挥人将二人引入最近的厢房,又忙着叫人盖好棺盖,拈香在许扶灵前低声祷告了两句,匆忙使了仆妇去伺候许樱哥与卢清娘二人。
日光斜斜地透过窗棂投进来,把卢清娘本就清瘦白皙的脸衬得出了几分血色。她紧紧抓住许樱哥的手腕,半点不肯放松。整个人犹如一张拉满了弦的弓,紧张却饱满。
“不像。”卢清娘迫切地想从许樱哥那里得到佐证:“你觉得呢?”即便面目全非,体无完肤,肢体不全,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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