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沉。
翟忠石把桌上的泡子灯的灯芯捻亮了一些,端起来慢慢走向了她。
不太明亮的灯光不情愿地停留在她消瘦得叫他心酸的脸上……好久好久,他屏住呼吸注视着她,她的眼角处又有一行清泪流出来――
“寇,寇老伯,你,你不能死……”猛然间,董芷兰一跃而起,睁开了带血丝的眼睛愣愣地盯着翟忠石,“你,你不是寇老伯……”
“芷兰……”他朝她伸出手去,想探探她的额头。
“你是薛三?老丁头?哈哈哈!你是梅医生!是我们的县长大人!哈哈哈!”
冷不防,董芷兰劈手一掌打过来,翟忠石手里的泡子灯掉落了。
霎时,燃着的煤油灯灯座像一个火球,从床上的被子上飞快地滚落向地板,最后在地板的一个角落快速打着转。
旋转的灯座,将里面的煤油瞬间变作了一颗颗火珠飞射出去,飞到哪,那儿就是一个火源……
董芷兰对屋子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她在跳着、嚷着,对翟忠石拉着,拽着,掐着。
面对此情此景,翟忠石慌了手脚。他迅速作出了一个反应,赶紧带着董芷兰逃下楼去!任凭她怎么发作,无论如何他也要趁着火势还未蔓延到楼梯口的当口,下决心把她弄到楼下去。
可是,董芷兰对将危及到生命的大火哪有丝毫意识?不管翟忠石怎么拖她、拉她,她都依然只是伴着大火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口里念念有词地蹦着跳着。
急切之中,翟忠石只得举起手掌,击向了她的头部……他抱起了昏迷的她,飞快地来到了屋外的玫瑰花甬道上。
看着冲天而起的大火,翟忠石没有发出一声呼救。他要跟她一道在砰砰的心跳之中,静静地目睹这座翟家的老宅子是如何消失在大火之中的。
只有呼呼的风和晦涩的月亮,透过朦胧,见证着这座老宅在风与火的洗礼中一点点倒塌。
翟忠石紧紧地抱着董芷兰,胸口紧贴着她的胸口。“芷兰,我又一次对不住你了。你看见了么,我们的宅子,正屋烧起来了。”
深秋的夜,很有些彻骨的感觉了,翟忠石拉下自己背上披着的衣服,给她裹上,“芷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说话,说说我俩的心事,我俩这些年来的磕磕绊绊,我俩对一些事的感受……其实,那些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扛起那些呢?你又怎能扛得起!我知道,你没有错,完全没有一点错……我们的家没有了,烧了。烧吧,都烧光了吧!芷兰,你陪我说说心里话啊,这里只有我俩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多么安稳,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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