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时候干活?不错,翟家是多付了我半份的工钱,这不假,可是,这也是我应该得的,我不能给他白干啊!就眼红啦,心里就不平衡啦?谁如果愿干这个破差事,我可以向翟忠石举荐么。”
“何必生这么大气么,大家在一块不过都是说些瞎扯蛋的话,何必呢,祈六。”
“呃咳……呃咳咳,言重了,祈六你小子言重啦!”一直沉默的祝兴海忍不住插了这样一句。这也是今晚他说出的为大家重视的第一句话。
长工屋里祝兴海的七八个伙伴,因为他年岁稍长一些,大家都唤他叫“老祝”。
“我这就算言重了吗?我只是希望,希望大家不要再在背后叫我翟家的狗腿子就行了!”祈六气呼呼地说。
“哎,话扯远了!谁心里没有个数么,都是走到一起卖苦力的,哪里有什么你长我短?能吃口饱饭就算不错了,大伙说是不是?”老祝说。
“是啊是啊,老祝说在理上了。”
大家都附和着老祝。
于是,屋子里的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一股股黄烟丝燃烧的呛人味道,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咳嗽、七嘴八舌的议论以及放肆的狂笑,偶尔还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放出的一两个臭屁,统统都充斥在这个八、九个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的房间里。
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老祝,早已褪了裤子把他的下半身窝在了脏兮兮的被子里了。他背靠墙壁半躺半倚,眯缝着眼睛只顾有滋有味地吸着劣质烟。
烟,是老祝的命,宁愿不吃饭他也不能一天不抽烟。
四年前闹干旱,烟草差不多绝了收,即使偶有一些收获,那也都理所当然地成了奢侈品。老祝明了自己的底码,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去跟那些有钱人去挣抢着购买高价烟草。
可是,他总不能从此不抽烟吧?
烟草都是地里边生长的,那些树,比如桑树、槐树、柳树什么的,不都也是地里长出来的?既然烟草能烧着抽,树叶也一定能。只要能过瘾,抽什么不是抽。
那一年,老祝差不多都是用树叶代替了烟草。
并且,他还自觉不自觉地创造了他的一套“理论”:抽烟不必分好赖,只要能抽出烟来就行,哪怕它是一团破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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