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在生死关头上,那个民妇竟然能如此对待刘拓,这已经不能用一个“英勇果决”或者“舍己为人”来形容了,因为就算是最聪明机警的人,在那种虎口之下生死关头,也未必会立刻做出如她一般的选择。
那或许,只是出自一种柔善的天性,骨子里至纯至真的秉性。
刘圣心里略微松动,面上却不肯服软,只道:“她自然要好好地护着你,因为毕竟你也是因为她而离开京城的。”
说了这句话,刘圣心中一顿,忽地又想道:“不对,好生古怪,那个民妇明明没什么了得,非国色天香,更非聪明绝顶……可为什么凤玄为了她痴迷倾倒不已,如今竟连拓儿也对她另眼相看?昔日拓儿在宫内也不见他对任何人假以颜色全盘信赖,怎么偏偏对她……”
刘圣在心中惊疑不定想不出究竟,他怀中刘拓见父皇的口吻似乎有些要怪罪宝嫃似的,便道:“父皇,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你若是要怪,就怪拓儿,万万不要迁怒宝嫃姐。”
刘圣奇怪地看他一眼。刘拓想到他临进宫时候凤玄的话,把心一横,道:“父皇,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嫃姐?”
刘圣双眉一蹙:“怎么忽然问这个?”
刘拓道:“其实,起初我也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只是个平民而已,因此很是瞧不起她。”
刘圣若有所思地看他:“那后来你怎么就喜欢她了呢?”
“因为……”刘拓回想着跟宝嫃的相识,“因为拓儿就是喜欢她……她人很好,对拓儿是真心诚意地好,拓儿记得当时在王府里第一次见她就跟她大吵了一架,可是后来……”
刘拓想着想着,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欢喜的表情:“渐渐地才发现原来宝嫃姐是那样的人,在她眼里,我似乎并非太子,而是个跟她极亲近的人,每次跟她在一起,拓儿就觉得很安心,因为她绝对不会害拓儿,也不会讨好我,更不会纵容我,但是却偏偏很疼爱我,就像是拓儿方才说的,甚至在生死关头上,她会毫不犹豫地护着……”
刘圣双眉微蹙着,却忍不住点了点头,心里隐隐约约地似有几分了然:像是刘拓如此身份,贵为太子,在宫内的话,除了皇后,其他人无不唯唯诺诺,百般奉承拍马,但真心对他的却没几个。
刘拓是他的儿子,脾气如何刘圣自清楚的很,刘拓不笨,甚至极为聪明,更具有孩子敏锐的直觉,谁对他是真心的好,他当然也喜欢谁。
刘拓见刘圣不言语,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儿臣本来不想跟父皇说,怕父皇震怒。”
“还有何事?”刘圣震惊,生怕再窜出一只老虎来,他委实受不住惊吓了。
刘拓却不知自己父皇担心着什么,只道:“是因为……因为在王府里的那件事后……儿臣就很伤心,叔叔是国之栋梁,更是我们最亲的人,为什么苏千瑶跟母后要害他?若是叔叔都要害,会不会也害我呢?其实苏千瑶扣押下儿臣,就是为了加害……”
刘圣听他看得这么透,心里感慨之余,也有些凉:谁叫生在帝王家,权力虽则好,有时候却也是害人的砒霜、钢刀,更能迷惑人的心智。
刘拓又道:“还有前阵子后宫里有人想给儿臣下毒的事,才导致儿臣害怕回宫,害怕之余,其实又想……当太子真个没什么意思,不如不当了。”
刘圣一听,眼神锐利:“你说什么?”
刘拓不慌不忙,道:“这只是以前的想法,现在儿臣已经不那么想了,因为有个人告诉我,天底下的老百姓要好好地过日子,就得需要一个好皇帝,而儿臣,在此番出京里头,也亲身经历了一些事,见过了一些人,儿臣决心,要像她说的那样,做一个明君,一个能够体察百姓疾苦的好皇帝,把贪官们都尽数杀光,让百姓过上安乐的日子。”
刘圣略觉惊讶,继而似有所悟:“那个人……难道就是……”
刘拓一笑:“父皇,就是宝嫃,父皇你看,宝嫃姐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平民女子,她甚至不识字,可是,她教给儿臣好些事情,好些宫内学不到的东西,她也不是我的至亲,但却可以为了我不顾性命,可是相反,父皇,你看苏千瑶,她出身尊贵,又是我的‘婶婶’,但是她一心想害我……”
刘圣叹了口气。
刘拓眼睛骨碌碌地,趁热打铁又道:“还有,父皇,你觉得王叔这个人如何?”
刘圣忍不住一笑,道:“怎么,你试探起你父皇来了?好,不讳言来说,你王叔的确是英明神武,用兵如神,从他历年来的战绩就能看出来。”
“那王叔就是统兵布阵样样精通,也有些洞察秋毫算无遗策了?”
刘拓嘴里流利地说,若是顾东篱听见小太子如此顺溜儿地说出这些话来,必然欣慰地泪花闪烁。
刘圣真个儿笑了出来:“是是是,你这么夸他,莫非是想来说些好话,让朕给他升官儿?那可是不要想了,他已经是带兵王爷,再大可就顶了天了。”意味深长地说。
刘拓一本正经道:“儿臣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想问父皇……似这样聪明睿智的王叔,他会不会错看一个人?”
刘圣收敛笑容:“你的意思是?”
刘拓笑:“父皇,王叔眼光心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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