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地都不好找,似乎整个长安的大户人家的人都来到了县衙,明明一个个害怕的要死,脸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
云初回头看一眼灰头土脸的武承嗣,最终把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胖娃娃身上,孩子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这多,也不知道害怕的,在武承嗣坏里睡得安详。
武三思头上包着纱布,脸上的血渍还没有擦拭干净,一只手还吊在身边,看样子是脱臼了……这就要怪云初了,以前没事的时候,云初经常把武三思的胳膊弄脱臼,导致他现在时不时的会出现习惯性脱臼这个老毛病。
云初起身随手给武三思接上胳膊,就对武承嗣道:“怎么带孩子来上差,孩子母亲呢?”
武承嗣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意道:“房子塌了,没活下来。”
云初挥挥手道:“带孩子去我官廨将息一下吧,你们的官廨未必安全。”
武承嗣摇摇头道:“下官就伺候在君侯身边。”
云初摆摆手道:“好了,让杂役给孩子招一个奶妈过来,你不吃不喝,孩子可经受不起,就在我官廨休憩,我就不信了,和春大都督敢对着万年县县衙开火。”
坐在云初对面的纪王慎叹息一声道:“雍王贤的府邸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跟在纪王慎后面的曹王明跟着道:“雕梁画栋的太平公主府也成了焦炭。”
“御史大夫黄玉中的府邸房倒屋塌,阖府上下,逃出来的人不足十人。”
“普安公主被炮弹直接命中,化为齑粉。”
“窦国公府邸烈火熊熊,府中残余人等想要脱逃,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最后活活被大火烧死,云侯,某家就想问一句,为何火巡铺的人不但不救火,反而用水车给左邻右舍房顶浇水所为何意?”
“还有,我阿史那一族中虽然有叛乱的,不过,那些叛贼已经尽数被剿灭,为何这一次但凡是阿史那一族的府邸,都会遭到炮击?
云侯,如今尔为长安留守,需要给我等一个解释。”
云初回头瞅着一脸愤怒的银青光禄大夫史仁基道:“尔父史大奈,尔兄史仁表,一为太原元从、西府旧臣,一为公主驸马都尉,都算得上是国之重臣,陛下心腹。
这一次普安公主府能被火炮夷为平地,窦国公府更是被炮击引起滔天大火造成灭门惨事。
你我都明白这是谁干的。
陛下那边不可能有错,因此,你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看看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然后去陛下那里请罪,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史仁基双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来,面对云初却毫无办法,因为,云初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皇帝不能有错,有错的只能是他们。
在把史仁基说的哑口无言之后,云初有对武承嗣兄弟道:“这个道理同样适合你们,挨炮之后,如果陛下不提此事,你们兄弟就该彻底的忘记此事。”
说罢,又抬手逗弄一下武承嗣怀中婴儿的小手道:“别把他母亲的死因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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