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喝凉水。沒曾想,连今朝都沒有酒,只有凉水,从头凉到脚。
无言的难堪,渗透在离别的夜晚。
百里千寻沒有离开的意思,也沒有和好的举动,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听她讲话,再回味她讲话的内容。
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她带给他的感觉,总是奇异而真假难辧。
在某一刻与她特别靠近的时候,他以为已占满了她的心。
如整个世界,都盛开着鲜花,千朵万朵,姹紫嫣红。
却只因一场急雨,或者急雨都不需要,只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花朵全都片刻凋零。
他以为的占满她的心,其实全都是假象。
她看起來,是无所谓的态度。暗里,却总是很小心地将真心隐藏,一层一层掩盖起來,生怕旁人窥探了她的秘密。
她仿佛是一个有着秘密的女人。
如何不是呢?从深宫里逃出來,隐姓埋名,连模样都掩去了。
不敢承认是连曼曼,总是笑着说自己是路漫漫。孩子气地问:“你叫的是连曼曼的曼曼,还是路漫漫的漫漫?”
不敢承认是梨花皇后,怕跟玄夜扯上丁点关系。她本倾城,却不在乎那样的美貌,甚至偶尔还透露出某种不喜欢的情绪。
她曾问他,如果不是这张脸,她只是她,他可仍会喜欢?
她的一切,都纠缠得那么凌乱。相互矛盾着,一如她要不要爱他的问題。
看起來所有的事都很简单很清楚,却骤然间,变得扑朔迷离。
百里千寻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柔情:“漫漫……”他本想说,他不会将她送到玄夜身边。
不期然想起那年梨花纷落的季节,他还是个单纯少年:“那我以后要叫你哥哥吗?”
“你可以叫我玄夜。”彼时,玄夜还是太子,隐然有着某种气势,对他,却温和。
“玄夜,我是百里千寻。”那一年,他只有十岁,玄夜十四岁。
玄夜曾经对他有过承诺,永远不在他面前自称“朕”,直到最后一刻,也履行着许过的承诺。
这一段回忆暖暖地冲开了百里千寻记忆的闸,他叫了她的名字后,便说不下去了。
她是玄夜明媒正娶的皇后,与他背负着“通奸”的罪名,逃亡至此。
他沒想过要再将她送还给玄夜,所以亲密无间。
只是,那些仇恨如果不存在呢?
当年被他叫做哥哥的少年,如今看不懂的皇上。他不懂,何以,走到了这一步?
对百里家的屠杀,真的是他干的吗?
他最近一直在想这些事。
如一个死结,左缠右绕,看似就要解开了,却发现还有更多的死结在心底缠绕。
在某一刻,他从梦中冷汗涔涔地醒來,仿佛看见玄夜已将她带走。
他的挣扎,不比她少。只是,他是男人,不愿表露。
陆漫漫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在黑暗中看清许多东西。
推心置腹地暴露着自己的本心,她忽然悲哀:“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下。”
临别依依,被她演绎成了闹别扭,她就是那个喝凉水的妞儿。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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