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却没有太在意。她只以为那是小姑娘的稚语罢了，长大了如何肯记得？没想到过了许多年之后，昔日那小姑娘仍会旧事重提，可见一直放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
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况且二人朝夕相处，半师半仆，情份总还是有的，如今再这么一提，冷妈妈果真激动起来：“姐儿如今也不小了，我先给你讲个故事罢。”
冷妈妈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我们圣教总坛在西蜀，按五行划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分坛，我算是金坛分坛的坛主。总坛主不是世袭，也不是任命，而是通过大巫师的推算去寻找。”
听起来似乎十分的玄乎，她怕蔷薇不懂。讲的比较慢。
蔷薇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但为了让冷妈妈继续讲下去，不怕不问道：“您也是这样找到我的？”
冷妈妈点头。继续道：“找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大巫师只推断出了出生的时间是五月初五，脚底有红色的胎记，却没有别的线索，那时候老主已经归西，余下的分坛打着济世的名义。各谋私利，想着老主的吩咐，老奴时常悲从心来。”
她说着，还拿帕子拭了拭眼睛。
显然，听故事的人还未入戏。讲的人已经先入戏了。
“我那几年，走了很多地方，却没有任何线索，又想着也可能被其他几个分坛主找到，很是心灰意冷，却是看到有贼人在攻打寺院，就过去看了下。只是再也没有想到，令堂会在寺院生产，更没想到会有两个小姑娘一起出生……”
这么快就到了重点。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她还是屏住了呼吸。
“当时老奴很是忧心，居然不知选哪一个好。”
蔷薇提醒道：“不是说要脚底有胎记么。”
冷妈妈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只是当时极喜的情况下，早把这个给忘了，整整五年。我从未遇见一个五月初五生的女婴，可惜战乱之中，没人有接生的经验，加之木坛的坛主来抢人，同你一起出生的那姐儿就让人抢跑了。薇姐儿可知那木坛坛主是谁？”
她那口气，分明是在说那木坛坛主是她认得的人。
蔷薇思索了半晌，只得问道：“请妈妈告诉我罢，这个难度太大了。”
冷妈妈长出一口气，才低声面无表情的道：“是如今那大铭的王后，朱氏。”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让蔷薇消化了很久，才犹豫的问道：“那八阵图是怎么回事？”
冷妈妈苦笑起来：“说起来，这都是老奴的罪过，孔明先生居于西蜀多年，奴才曾在先生遗下的阵中，不止一次的研究，揣摸过，最终也没有恢复原貌，只是把每次的参详都记载了下来，原指望给你登总坛之位做贺仪之用。哪成想从前年开始，很多地方都在传谣出现了八阵图，老身将那些图纸找了些回来看，都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敢将自己的拿出来献宝。”言外之意，想要真正的八阵图，就必需先做她那个教的总坛主了。
不过，若能将这股势力利用起来，倒也是绝佳的力量。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又有多少力量可用呢？蔷薇想了想，索性打消了念头。
她若是主动要去做这个劳什子坛主，以后必定会被冷妈妈牵着鼻子走，这从她今晚讲故事的自称就可以看出来。
想到此，蔷薇索性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合欠，给冷妈妈了续了茶：“我年纪轻轻，功夫又不好，哪能服众，还是请妈妈再让大巫师再卜上一卦，选出足以担当大任之辈罢。”
冷妈妈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只有前任教主百年之后，才会转世，然后才可能有新的教主。”这话分明有威胁的成份。
难保这位乳母没有杀她之心，蔷薇内心一惊，又镇定下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想必不会人人会做，想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更是不易，况且这转世之说，谁知道是多久，那大巫师难道就没个三灾九难，若是没有卜出就闭眼了，“圣教”岂不是要失传？
想通关键之处，蔷薇笑容可掬的向冷妈妈道：“济南不错，我准备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不知妈妈意下如何？”这故事虽然不长，里面却有很多信息，她得好好的消耗一下，还得从大齐赚点银子再去大金才合适。即使要帮刘林，也得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退路，她的实力会让所有人侧目。
冷妈妈道：“不若咱们先去西蜀，姐儿先继承了坛主之位再做计较？”
做那个坛主，似乎也没甚特别之处，没好处的事她才懒得管：“还是先挣点银两再说，不然咱们只怕连酒楼的住房费都要欠着了。”她就不信自己所有的事这老婆子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里是她的产业。
冷妈妈见蔷薇果然将八阵图和坛主之事丢开。不由有些急：“好姐儿，若是拿回八阵图，想必破大铭那群反贼指日可待，又何必舍近求远？”
刘林好容易才给了朱家自立为王的机会。蔷薇哪里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破坏，少不得笑道：“妈妈，我委实是不懂得那些。反正殊途同归，这是陛下交待的，咱们选定帮他，就不能不声不响的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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