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越点点头,“昨日陆氏确实对那幅画解释了一番,但孤王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这太过巧合。所以孤王特意派人去查了查,果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陆氏确实与朗国二皇子有所往来,甚至想要通过她来联系孤王的皇弟。”
此言一出,殿中各个大臣更是震惊。
想不通往日言语中皆有爱护凌王爷之意的皇帝此时好像在怀疑凌王爷,而对凌王妃的称呼更是变为“陆氏”,岂不是意味着皇上已经削掉了陆璃的王妃之名。众人在心里暗自猜测着,不知是不是这朝中又会有局势变化。
沧墨也有些惊疑不定,他自是早就知道荣从有反意,他那女儿秋盈郡主之所以来找自己便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但自己并未答应,毕竟,这动荡的结果自己还是能看得到。只是此刻听轩辕越之言,难道他真的开始怀疑荣从了?或者说,他只是在演戏给荣从看?忽然又想起早上轩辕越看见自己搂着陆璃时面色阴沉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如果她真的被当做一颗弃子,那自己也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轩辕越的一番话如同炸弹一般落入群臣耳中,几乎每个人都在思索着,脸上的神情也各自不一。
尤茨站在群臣中朝右侧看了一眼,见那人也看了过来,两人眼中均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得逞的欣喜之色。
眼神往上瞟了瞟,却见原本该坐着轩辕凌的地方并不见那道身影。
尤茨上前一步,弯腰福礼道:“皇上,王爷英明睿智,又对皇上忠心耿耿,更是您的胞弟,自然不会与外邦勾结。至于那朗国二皇子的目的,还请皇上严审陆氏,定能将其他奸臣一举查出。”
“哼,你不必替他说好话。”轩辕越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孤王可是有个好弟弟,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孤王闹,现在连朝都不来上了。”
尤茨一怔,继而心下更喜。这轩辕凌本来就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傲视一切的主,比起当面争执来,连宵会的早朝也不参与更像是一种蔑视,皇帝自然颜面无光。越是这样,皇帝就越会不满。皇帝纵使之前十分信任他,但如果这样小小的不满聚少成多,自然会有耗尽耐心的那一天。自古皇帝忌猜疑,但也同时善猜疑,想来这个王爷恐怕当得不会长久了。所谓皇兄,先是皇,之后才是兄长。凌王爷呀凌王爷,你就继续狂傲下去吧,愈是这般,对我们才越有利。
“还请皇上息怒,王爷可能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慢慢地便会了解皇上的苦心了。”
轩辕越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好了,早朝就到这里罢。不要错过祭祀的时辰了。”摆了摆手,起身往外而去。
众人行了一礼,这才纷纷跟在轩辕越身后往外而去。
走到祭祀的地方,众人皆发现站在祭台之后的引司,却不再是轩辕凌,而是太子轩辕天。
尤茨看了看那道没有轩辕凌那般冷冽气势的身影,垂下眼眸,眼底笑意更甚。
宵会的第二次祭祀平顺地完成,众人却觉得宫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仿佛真的风雨欲来。
……
皇宫的一处园中,一个华服男子正提笔轻画着,画上女子眉目清远,倾城之姿让人为之痴醉,但比那姿容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女子周身流露的清冷气息,仿若开在雪峰之上的红梅,妖娆却不庸俗。
“主子,你不是要把被偷走的那幅画画出来吗?怎么却画起她本人来了?”白衣女子靠近,看着画上的女子有些疑惑,歪着头问道。
沧墨轻笑一声,“这就是画由心生。”
白衣女子轻拍掌,“主子的画功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简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样。画由心生,主子,你不会是想收了她吧。虽然十二美死了一个,但小七看这个什么王妃可跟她们不一样呢,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沧墨搁下笔,却并不回答她的疑问,反而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什么王妃确实是在主子走后便被关押了起来,但奇怪的是,我找不到她被关押的地方。天牢里根本没有。”名唤小七的白衣女子脸上出现几分严肃之色,“主子,我总觉得这轩辕国皇帝不会是真的想要打压那王爷,说不定只是做给荣从看的。”
沧墨笑了笑,“这件事我不会掺进去。对了,莫亦寒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女子摇摇头,“就像是凭空失踪一般,就和那青霜剑一样。而且在阴藏祭祀时,所有想要夺剑的人都不是死了便是失踪。会不会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青霜剑这种东西除了那些江湖之人应该没什么人会感兴趣。”沧墨倒是不置一词,“既然没什么消息,那你就告诉他们不用再查了,如果莫亦寒没死,总会要冒出来的。以他的野心,不可能一直隐藏起来。再说现在朗国可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这种时候他躲不了多久。”顿了顿,“你继续查一查轩辕越将陆璃关在什么地方。这个女人身上有着太多神秘的东西,就目前而言,她可是我最想得到的一件宝物。”
白衣女子点点头,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风拂过,扬起案几上画布的一角,沧墨伸手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脸,低低道:“为什么我觉得那幅画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呢?从前的封国长公主,现在的凌王妃,还有那画中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
而这个晚上,有些东西正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着。皇城之中,许多人或事已经悄然改变。
第二天,原本门可罗雀的凌王府门口却立着两排士兵,整个王府也被一群士兵围了起来。几乎整个皇城都知道了手握重权的凌王爷一夕之间被架空,只剩下一个王爷的虚名,甚至被幽禁在府中。至于缘由,更是大街小巷地传着凌王爷不仅勾结外邦,更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行刺皇帝。皇帝宅心仁厚,顾念着兄弟之情并没有降罪于他。
而早朝之上,殿中的众多大臣等了许久,仍未见原本应坐在高座上的轩辕凌并没有出现。
群臣正议论纷纷满面疑惑之时,太傅却突然从殿后走了出来,沉声道:“皇上今日身体不适,早朝取消。”
众大臣一听到这消息,心下俱是惊讶。
难道皇上真的被王爷刺伤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太傅大人,不知皇上的病严不严重。请容许本官去探望皇上。”
尤茨一脸关切之意,朝着太傅开口。
“尤大人不用着急,皇上应该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太傅淡淡地道。“大家都回去吧。”
群臣在殿中站了一会便散了。
尤茨出了宫门,却并没有回府,反而往一座青楼走去。不久,又从青楼的后院出来,走至另一座府邸的后门处。这府邸,俨然便是凌王府。
“什么人?”
一个侍卫看到来人,低喝一声。
尤茨走近,低低道:“是我,我来看王爷的。”
那侍卫一见,点点头,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小心点。”说罢,轻轻推了推门,那门竟一下子便开了一条一人宽的缝,尤茨使了个眼色,闪身入了府中。
尤茨刚入了园子,忽然从树上跳下来一道身影,朝着他怒吼道:“是你?!”话音落下,便有寒光刺了过来。
尤茨心下一惊,狼狈地避闪过,另一道剑光却已经到了眼前。
尤茨在心底大呼“我命休矣”,刚要闭上眼睛,却见那剑刃却在自己鼻梁处堪堪停住。
“哥,不要拦我,我要杀了他,若不是他,王妃也不会被世人误会,更不会被关押起来!”
轩一满眼怒色,狠狠瞪着尤茨,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啊一,不要冲动。”轩二扣住他的臂膀,低声道。“主子与他有事相商,你杀了他,如何向主子交待。”
轩一摔了剑,低叱一声,不甘心地看着尤茨被轩二领着,有些害怕地匆匆往书房而去。
尤茨此时心底却更信了几分,看那侍卫的样子,看来轩辕凌是真的被幽禁起来了。
轩二将尤茨带至书房门口,轻声道:“主子,尤大人来了。”
半晌,房中传出冷冽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尤茨有些讨好地朝轩二笑了笑,推开门入了书房。却见一道黑衣身影坐在案几之后,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王爷受委屈了。”
尤茨靠近几步,便觉一道凌厉的视线看了过来,不由得一震,又退了几步。
“说吧,荣从打算怎么做?”
“回王爷的话,主子说,只要您愿意将您手中的精兵借给他,他便可以帮您离开这般处境,甚至可以帮您得到您想要的所有东西。”
尤茨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有些后悔答应吴赫亲自来凌王府。
“包括那个位置吗?”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尤茨一惊,继而点头。
“好,本王答应了。”
话音落下,尤茨便觉一个物件朝自己飞了过来,忙忙伸手接住,一看,心中顿时欣喜不已。看来轩辕凌是真的有反意了,竟将这铁牌交给自己,这可是他的一万精兵的符令啊,没想到他并没有交出去。这一万精兵可是等于十万普通士兵呢。
“臣,一定将王爷的意思传达给主子。”尤茨拿着铁牌,全身激动得微微颤抖,“微臣这就告退了,请王爷静候佳音。”
轩辕凌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看着尤茨的身影离开,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宵会最后一天的晚上,轩辕国四处充溢着繁华与喧闹,街上灯火阑珊,街道两旁摆着许多卖花灯猜灯谜的小摊,摊贩们更是热情不已,见着小孩便要送出一盏,街上行走的人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提着自己喜欢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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