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眼中无珠。
不错,他是个瞎子。
身后是海,烈日高悬,浮云万里,蓝天白云,远望而去,但见海天已成一线,景色瑰丽动人,一望无际。
可老人却始终用他那双瞎目,望向海天,像是要望到那尽头。
他在看什么?
断崖下,时有海浪高高溅起,海上时有风涛拂过,日头也越来越高了,可老人却始终没有改变姿势,仍旧看着,等着。
终于,他苍老的面颊忽地一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感受到了什么,那张满是皱纹堆叠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笑的僵硬古怪。
他已起身,身下的鲨鱼不知何时已是死了,在暴晒中泛着一股腥臭。
老人直面海天一线处,他已握向腰间的刀,没有名字,刀就是刀,这柄刀,就叫——“刀”。
直到日上中天,烈日高悬。
远方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上,终于有了不同。
就好像有一颗毫不起眼的尘埃,落在了极目处。
但这颗尘埃,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变大,只是眨眼,瞬息,尘埃就已成了黑点,而后,黑点又飞快变大,变成了一颗石子大小,接着石子也飞快变大,从天地的尽头,慢慢变成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
这个身影,正在汪洋碧波之上,徐徐走来。
看似起落轻缓的步伐,然在那身影之下,一步之距,竟是达到惊人数十丈,如横空挪移,起脚时,那人尚在原地,落脚,已在四五十丈之外。
近了,更近了。
短短几步,那道身影便已从极目处,走到了近处,现出了轮廓。
但见这人身形瘦削挺拔,背负木匣,青衣白发,一双手静静地垂在身侧。
“你、”
说是在近处,但二人实则尚隔了百多米的距离。
可就在对方说出一个字后。
断崖上,迎风而立的刀中不二,已是拔刀出鞘,对着百米外的来人斩出一刀。
刀锋所向,海面上立时带起一层涛浪,像是裂开了一条豁口,笔直朝那人撕裂过去,异响声动,好似蜂鸣。
“好!”
而那人,也说完了。
他说的是。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