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齐少游负气离了西宁侯府,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满腔的悲愤屈辱也不知该与谁说道且亦不能与人说道,毕竟事关自家的秘辛,因只能打着马一路漫无目的的狂奔,以借此宣泄心中狂乱的情绪。
齐少游一路肆意狂奔着,连碰着了路上的行人碰翻了道路两侧小商贩们的各式摊点亦顾不得,而众人见他衣着华贵,鲜衣怒马,情知这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咒骂其几声罢了。
如此,他很快便出了城。
出了城后,齐少游又打马狂奔了一阵,城外开阔的视野和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总算让他被气得发昏的脑袋稍稍清醒了几分。
随即便想到,自己就这般不管不顾的离了府里,也不知齐亨心里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不尊敬友爱兄长,半点不关心兄长的病情?还有那个瘸子的腿果真能治好的话,岂不将成为他请封世子之位上最大的拦路虎?他真不该因一时之气离了府,而该寸步不离守着那个瘸子的,如此便是想人不知神不觉的做点什么,机会无疑也会大得多!
说来自己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竟会忽然这般毛躁沉不住气起来?不就是受了张疯子那个糟老头儿几句奚落话,不就是被逼着给他下了跪吗,当年淮阴侯连胯下之辱尚且能忍了,不然也成不了日后那番大业,淮阴侯都能忍了,他为什么不能?
思忖间,齐少游脑中又清明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便欲调转马头返回城里,返回西宁侯府去。
“……诶,这不是少游兄吗,这会子怎么有空出城来逛逛?在这里都能碰上少游兄,可真是巧得紧!”
冷不防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笑说道。
声音颇为熟悉,齐少游因忙转头看去,就见说话之人一身天青色折枝花暗花缎夹袍,腰间束着银青色织锦腰带,挂着个羊脂玉佩,生得剑眉星目,高大挺拔,不是别个,正是他在国子监的同窗,广宁伯府的嫡出三少爷李延贤。
这李延贤因是嫡次子,将来不必承爵,又深得其母宠爱,是以于吃喝玩乐上很有一套,齐少游与他虽称不上至交好友,素日里也是极要好的,常一道出去吃酒作诗听曲儿什么的,还是在发现自己的隐疾后,方渐渐减少了与之外出的频次,不想今日却在这里遇上。
因忙翻身下马,上前几步抱拳笑道:“的确巧得紧,延贤兄这是往哪里去?”
李延贤见问,一指身后小厮们肩上的鹰,“小家伙儿们连日来在府里憋得狠了,这不好容易今儿个有空,我便带它们出来逛逛了。少游兄这是要往哪里去,怎么连个人都不带?”
齐少游笑道:“我也是心里觉得憋闷,又不想小子们跟着呱噪,所以一个人出城来遛一圈儿,正打算回去了,延贤兄不如一起?”
“我也正打算回城了,倒是正好与少游兄一道。”李延贤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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