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柄与自己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的剑,心难抑地崩溃着,“那……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宁长久抿紧了唇,心脏亦如擂鼓。
先前,将暗主顶出虚空砸至月囚时,他险些以为暗主被杀死了,但这位曾经笼罩天空的怪物怎会如此轻易地死去?它非但未死,甚至还展现出了不可战胜的力量来。
所有的权柄被暗主尽数握在手中,权柄是能力的巅峰,所以,它是真正的‘全能’者。
人类想象中的完美神明,也不过如此了吧……
要如何杀死一个全能者?要如何杀死一个真正的神?
宁长久忽然感受到了原君的绝望。
世界修复计划被执行了又如何?人类神国构建了又如何?手持石器的野人纵全族举起长矛,也无法撼动一座真正的钢铁雄城。
暗主便是这样一座伫立在他们面前的城。
它手持着月枝与白银之剑,光纤般的长发在巨大的红日下飘舞,它看上去更接近男孩一点,挥舞刀剑时带着独有的神俊与偏执。
它很快适应了刀与剑,意识海里,两个自己在几息间便模拟了上百万次,于是,它的刀法剑技也在瞬间臻至了超越人类巅峰的水平。
哪怕是宁长久与叶婵宫这样最强的人类合击,竟也无法对它造成一丁点的压制。
绚烂的月光与钢铁之色在宇宙中亮起。
三道身影在长空中激荡进退,不死不休。
激战中,暗主的嘴唇翕动,一个个清晰的音节从中传达出来,那些皆是古奥的权柄。权柄是能力至高无上的体现,但在这位‘皇帝’的传谕之下,依旧只有乖乖来觐见的份。
“尘封。”
“黄泉。”
“长存。”
“灾难。”
“世界。”
“……”
这些权柄名称响亮,无一不是横扫人间的绝世法则,它们在暗主的手中信手捏造,宛若摘花折叶那般简单。
白紫色的光界在暗主的身躯上撑开,毁灭性的力量如加速膨胀的静电泡沫,宇宙中,像是一轮又一轮的白日升起、炸开,万物万灵在它的指尖生灭不定,唯有作为神明的它自身是永存的。
这是史无前例的残酷战斗,他们每一次撞击爆发出的能量,放在人间都是不可估量的灾难。
宁长久若非倚仗着人间神国与太阳,恐怕早就被杀掉了。可哪怕有两大力量来源,他依旧受了不轻的伤。
他这副崭新打造的神明之躯终究不是永恒的,他虽也拥有近乎无穷的力量,可却没有真正对抗暗主万千法则的兵器。
他的白衣被审判洞穿,伤口虽被很快止住,可瞬间溢出的血依旧在白衣上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他的许多关节还被‘尘封’干扰着,僵直难动,属于泉鳞的‘黄泉’更是如不死不休的长蛇,誓要将他拖入幽冥灵界,期间,他还被灾难权柄结结实实地击中过,那是贯穿他身体的矛,险些将他直接钉死在一颗巨大星辰上。
而最恐怖的莫过于‘世界’权柄,一旦被世界权柄容纳,太阳与人间神国对他的力量补给也会被切断,届时,他才是真正的刀板鱼肉。
叶婵宫的状态比他更差。
她的力量源头是月,此刻她在太虚,虽离月亮前所未有的近,可暗主的混沌体将整个月亮都包裹住了,她无法从中汲取能量,体内的灵力在一次次撞击中飞速消耗,她窈窕的身躯慢慢地变得娇小,转眼间又是清稚少女的模样。
少女脸色苍白,一声声虚弱的咳嗽在宇宙中无声地响着。
她的手中捏着最终的底牌‘时空无限’,她可以借助这个力量,直接跳跃到另一条崭新的世界线。
可那没有意义……
因为无论是哪一条世界线,暗主都是他们绕不开的存在,这场决战都在所难免。
暗主看出了这位少女的虚弱,它似乎也明白各个击破的道理,凝视着叶婵宫,再度降下‘审判’。
苍雷之枪从虚空中喷薄出光焰。
宁长久身影一折,拦在了叶婵宫的上头,电光火石间,苍雷洞穿了他的手臂,碾着骨头而过,撕扯下大片焦黑的血肉。叶婵宫被他护在身下,她单手抱着他的身躯,一手抓住了那柄审判苍雷,生命的权柄治愈他手臂的伤口,但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勉强挡住了暗主的苍雷审判,宁长久知道,暗主的下一次攻击很快又会到来。
他反手将师尊抱在了怀中,带着虚弱极了的少女向下疾坠。
残余的审判之力皆换做苍雷,裂虚而出,打在他的后背上。
宁长久后背的白衣被顷刻炸裂,血肉模糊。
“不要……”
叶婵宫感受到他胸膛的颤动,这种感觉传达到她心中,竟也有撕裂的痛意。
她肩膀微动,身躯被紧紧箍住,根本挣脱不开。
审判结束之后,宁长久才松开了怀抱。
叶婵宫从怀抱中飘出,看着宁长久虚弱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八年间的一幕幕画面,漫天金色的蝴蝶里,喊着自己师尊的少年始终带着温和的笑,他的手中扬着一封婚书。那封曾贴在她胸口的婚书隽秀地写着姓名,明明那般暧昧,他们两人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怀中乱撞的鹿,肩上停着的蝶……
光影飞逝。
叶婵宫无法去思量更多,只是这一刻,她再度下定了某种决心。
“记得找到我。”她轻柔地说。
叶婵宫手持月枝,朝着宁长久的胸口刺去。
这一次,宁长久一把抓住了月枝。
他摇了摇头,微笑道:“师尊,别再将希望给我了,徒儿……很累了。”
叶婵宫看着他的脸,这双从不颤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
“嗯,是为师……是我不好。”叶婵宫收回了月枝,以指点住眉心,令自己紊乱的识海归于平静。
审判的权柄已过,暗主遥遥地凝望他们,不知为何,它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没有继续发动进攻。
宁长久回首望去。
人偶遥立太虚,光发飘动,看着他们的相拥,暗主万年不变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茫然。
这抹茫然稍纵即逝,下一轮攻击又开始了。
暗主的招式宛若舞蹈,美得出奇,招式与招式间的衔接却又天衣无缝,根本寻不到丝毫的破绽,它对于权柄之力的使用更已臻至巅峰造极,这些狂暴的权柄被它运用在手,只似指尖跳动的精灵。
宁长久之所以选择拼死而战,是因为当时混沌体的中心,他听到了暗主发下‘逃逸’的指令。
对于这样伟大的生命,只有在确认自己有可能失败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出这样的指令。
暗主预计到自己可能会失败……
可这抹胜机究竟在哪里呢?
宁长久没有一点头绪。
金乌神国的神殿里,陆嫁嫁与司命亦接近接近了,她们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宁长久深切地知道,她们究竟承受着怎么样的压力。
再这样拖下去,他们将再看不到希望。
“是星星!”
也是此刻,叶婵宫清冷动人的话语在识海中响起:“它权柄的源头是星星。”
叶婵宫的话语被暗主暴风骤雨式的攻击撕碎,刀刃的狂风裹挟着领域降下,当头劈落,宁长久以白银之剑勉强截住了这一击,但识海内,柳希婉已躺在了心湖上,浑身痉挛,随时都有可能解除灵态。
宁长久的手臂上,自虎口起,同样裂纹游走,将他整个手臂连同骨头都敲打成了鲜血淋漓的红色。
宁长久左手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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