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但娘娘赐我神性,自一百年前至今,某种意义上,我便是赵国的朱雀神。”
赵襄儿问:“娘亲还与你说了什么?”
朱雀铜像淡漠开口:“娘娘让我等待百年,苏醒之日,带着她挑选的人,飞渡三千世界,结成后天九灵。”
赵襄儿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朱雀铜像道:“我是娘娘的仆役,但并不愚蠢,你如今的状态,根本撑不过三千世界,更不要说结那会引动天魔窥伺的雷劫了,娘娘让我助你结灵,你不可能结成,我为何要助?”
赵襄儿看着手中如蝴蝶纷飞般的古卷,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痛苦:“你口中的三千世界……是在西国?”
朱雀铜像如镜般的眼睛里,忽然闪烁起了潋滟的光,它问道:“你莫非见过?”
赵襄儿忽然笑了起来,她道:“自五岁起……我便喜欢坐在榕树上,看日落,一看便是八年,你口中的三千世界……在这八年之间,我便尽数看过了大半,我觉得,它们拦不住我,更杀不死我。”
那铜像收拢起了翅膀,沉默地看着她,似在分辨她说的是否属实。
赵襄儿继续道:“六岁那年秋,我第一次爬上大榕树,在太阳落山的余晖里,看见了一个璀璨的国……那时候,我以为是幻觉,从未与人提起。”
“那之后,我几乎每日傍晚,都会爬到榕树上西望。”
“而每一天,我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
“八年,我沉浸其中,如见幻梦三千场,不知真假,直到三年前才猛然惊醒。”
赵襄儿的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八年零两个月二十天,你口中的三千世界,我早已阅尽,它们凭什么困得住我,杀得死我?”
朱雀神像感慨道:“我忽然明白,主人为何要选择你了。”
赵襄儿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朱雀神像道:“三千世界之后,天魔再至,你该如何?”
赵襄儿问:“天魔是什么?”
朱雀神像道:“那是漂浮在墟海中的死物,生前皆是极强的生灵,如今弱则长命紫庭,强则依旧紫庭之上,娘娘为你准备的九灵,是通天独一的神物,势必会破开人间与墟海的隔阂,引来天魔,而后天灵更是违背天地之物,如剑之双锋,哪怕你真正结成,也有可能被其千刀万剐,斩得形销骨立!”
赵襄儿缓缓摇头:“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些,我只知道,若今日我杀不了那头妖狐,娘亲便被真的对我失望……”
更何况,那小道士拉着他师妹遁入古卷中的场景,是她此刻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阴影。
如果自己连这点危险都不敢承受,事事皆求万全之策,那先前大殿上的三年之约,此刻想来,岂不是可笑无比?
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她盯着天地威压艰难地直起身子,按着朱雀神像的手一点点上移,然后猛地一把篡住了它的脖颈。
一声唳鸣响彻皇城。
才一踏上九灵台的国师,听到这一声唳鸣,瞬间脸色惨白。
“还是晚了……”
皇城之下,如有地牛翻身,竟开始地动起来。
陆嫁嫁御剑的身影砸落城中,国玺镇下的同时,数百道千斤重的剑意护在那国玺四周。
这枚国玺终究失了大部分灵力,哪怕自己以全部剑意加持,依旧无法彻底平息这皇城的震荡。
忽然间,她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只见皇城的上空,忽然有一道巨大的火影低低地掠过,炽热的焰浪翻腾过皇城的上空,所过之处的空间,都似被灼烧过的画布,拖出一条极长的黑影,那道黑色的影子缓慢地弥合着,边缘处,漆黑的空间之烬如劫灰般飘落然后在空中逐渐变淡,很快便无影无踪。
而那巨大的火焰向着天穹更高处展翅飞去,呼啸起壮阔的风声,朱红羽翼的大鸟背脊上,一袭黑衣劲装的少女双目紧闭,面朝西方,盘膝而坐。
“朱雀掠影焚天火?”陆嫁嫁心头一惊。
这是在赵国流传极广的一句谶语,并不完整,只有半句,哪怕是世外修行的陆嫁嫁,都有所耳闻。
而今日,铜像化鸟,飞破九霄,那翅膀振碎虚空,漫天羽毛连绵成海。
那是天穹上倒悬的火海。
皇城上空的云也跟着燃烧起来,它们就像是一捆捆相连的稻草,在溅入了一枚火星之后,转瞬化作难以扑灭的烈火,傍晚还未到来,漫天彩霞却已涂满了天空。
赵襄儿簇拥在火海焰浪里,漆黑的衣衫像是极北的永夜,而她曼妙起伏的侧影,则是永夜将尽时,天边黎明的微光中,轮廓柔软的山峦。
转瞬之间,那火烧般的云海便在身后很远处了。
它们那样地绮丽斑斓,昭示着万劫不复的色彩。
而身前,一个个泡沫近乎虚幻,却保罗着万象世界。
朱雀振破虚空,飞入了三千世界里。
刑天法地,祭以城国,那城国,原来是西国三千世界。
与此同时,西国的尽头,一道道震天的雷声想起,巨大的云海中央裂开了一线,似有两只无形的手运转着排山倒海般的伟力,将整个天穹连同云海一点点撕裂。
皇城中央,陆嫁嫁仰起头,望着那一幕宛若神迹的场景,那一袭倾城的白衣似也黯然,而她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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