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娘记恨的大阿哥胤祜,此刻跟二阿哥胤只、三阿哥胤祈都在康熙身边接受再教育。
事情的起事是这样的,清初康熙朝时,通用的货币是铜钱和银子,康熙有心将国内各个私有银庄进行整合,行进全国范围内的通存通兑,只是一时还没倒出手来,再者,也没有制定好详细的计划,顾尔银票这东西,还没有成为主流。
朝廷在京师设有宝泉局和宝源局,负责铸造铜钱。这需要大量的铜材原料,其中“油水”自然不少。康熙打下日本和南洋诸国,铜矿的产量已经不算吃紧了,但是铜做为战略物资却依然不许随意买卖。当时全国共有十七座税关的“铜斤”采购和供应,分别由张、王、赵三姓商人承包,每年向国库交纳十五万两银子的盈余。
曹寅这时个主动向康熙提出要求,要是把“铜斤”采购和供应都由我承包的话,会比其余三人,每年多向国库交银十五万两,也就是三十万两。
要知道,这些盈余算是可是都要交入康熙的内库的,那是康熙的小金库。而且,曹寅此举也是在向康熙说明,那三家商人占了朝廷很大的便宜,这种事情还是由自己人来办比较好,不会坑主子。
曹寅的提议,理所当然的遭到了三位商人的反击。当初张、王、赵三人能在内务府官员手下得到采办的差事,一是有人,二也是花了大钱的,这还没把钱挣足。就有人要抢,怎么可不能反击。
张某人能过内务府官员给康熙上书说:我家奉旨孕办黑龙江等七关铜斤,初次入手,业务不熟。粗粗估算,承诺一年交银五万两。如今业务熟了,经过精打细算。一年可向国库交银十三万两。
由张某人开头,其余两家商人也做了如下的承诺,三家下来,就是三十九万两,这可比曹寅的估算又要多了九万两。
康熙按下这几道折子,叫来儿子们统一教育,“如今你们算学也算入门了。给朕说说,有什么想法。”
三阿哥胤祈对于数字方面很是敏感,早在听完了之后,第一个笑着说:“回皇阿玛的话,依儿子看。还是由原来三家来承办更合算些。”三阿哥小时候与毓秀生得有五分相像,如今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带了她的影子,尤其是唇边的小酒涡,更是像了个十足十。
康熙欣慰的看了三儿子一眼,这儿子小时候懒得要死,都两岁了还不肯自己走路,非要人抱着,却没想到长大了,到是勤快多了。尤其对于骑射、行军布阵极有天份。“三阿哥说得不错。”照他老婆的说法,儿子要常夸才会好。
二阿哥胤只到是有些不同的看法,他眨了眨眼,很是狡猾的对康熙说:“皇阿玛,照儿子看来,就算是多入内库交银子。他们必定还有‘油水’可捞,而且还会很多。”
“哦,何已见得?”康熙很感兴趣的看着二儿子。原本看他小时候皮得要死,还以为他会走行军打仗的那一路呢,没想这小子现在对银钱、经济方面精明得很,看起帐本子来,比好些大人都厉害。他可是知道,如今他媳妇的帐本子,有一多半都是这小子帮着算的。
“商人逐利,或是没有足够的油水可捞的话,他们何必与曹寅这个皇阿玛的近臣打对台呢?”说到这里,还露出了一抹狐狸似的笑,“依儿子看来,还不如让内务府重新招集商人,由他们统一做价,谁交的银子多,差使就派给谁。”
每次看到胤只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康熙就手痒痒的想揍他。今天也一样,他捻了捻手动,斜了得意洋洋的臭小子一眼,心道:先放你一马,等一会儿捏你。
胤祜已经沉默半天了,等到两个弟弟说完了,他才开口:“二弟的话顾然有理,细细想来,却有些不妥。”
胤只不大服气的看向哥哥:“有何不妥?”
“想来张、王、赵等三个商家既能在内务府手里得到采办铜斤的差使,必然是使了钱的,而且为数不少。他们正等着这个差使将亏空补足,怎肯轻易放手。若是公开招集商人,不过是给内务府中的官员又一次狮子大开口的机会罢了。就像你说,商人逐利,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差事,却不能得来同等的利益,他们就会在铜斤上想法子,弄虚作假,以平亏空,若是出了问题,导致铸币停工,干系非小。是以,儿子认为,还是要与承办者一定利益为好。”胤祜得康熙多年教导,他可能没有两个弟弟在某方面的专长,却在人心的把握上更胜一筹。
康熙心下宽慰,总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三个儿子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着,大清后继有人啊。
现在的几个孩子当中,只有二阿哥胤只的性格跟毓秀很像,都有些简单粗暴,脾气还很急,眼睛里面不揉砂子。顾尔听了兄长的话,胤只很是不满:“大哥,岂可如此纵容那些奴才的贪心!”
胤祜看着弟弟,突然间有些明白他爹面对他娘时的那种微妙心理:“二弟,皇阿玛以前跟咱们说过‘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都忘了么?”
胤只是个很认真的孩子,他立马举出例子:“去年到广西,那里水清见底,鱼并不少!”
胤祜突然也觉得手指痒痒的,他怎么这么想敲这小子一下呢。既然不能讲道理,那就暴力镇压,反正他长得又不像娘,没法子装可怜。胤祜沉下脸,拿出长兄的态度:“二弟,皇阿玛教导咱们的都是金玉良言,你只管记住就是。你才读了几年书、看了多少世事,就敢来说嘴。”
好吧,这个时候都是弟弟敬哥哥。尤其是像胤祜这种嫡长子,胤只再不情愿,也得嘟嘴忍下,“哦。”其时还是不服气。打算一会儿就去母亲那里告黑状,老大他说不过人家,就来拿兄长的款儿来训人。真不地道。
三阿哥胤祈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最后目光落在了康熙身上,他一脸憨意的抓抓头皮:“皇阿玛,儿子觉得大哥和二哥说得都有道理,我该听谁的?”
康熙抽了抽嘴角,有一个除了行军布阵之外,就是一根筋的儿子真让人伤不起。他勉强按下额上暴起的十字:“现在听朕的。”
“哦。”胤祈点了点头,“那皇阿玛说吧,儿子听着。”刚才就他们哥三个发言了,康熙还没作最后总结呢。
康熙这回不只是嘴角抽了,连眼角都在抽。“这中间的差价还可以再压一压,只是如胤祜所说,身为皇家,不要太过与人较利为好。”他这是赞同大儿子的话了,“曹寅多年来兢兢业业,在江南经营多年,如今江南士人归心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内。最为难得的是,这些年来他侍君以诚,从不言苦。是以,该贴补的时候,便贴补一些吧。”他这后一句话,却是说给大儿子听的。
康熙三下江南,曹寅要修康熙要住的行宫,又要鞍前马后的接驾。
康熙这人比较重旧情,小时候跟他关系比较好了,长大之后,又一直没有大毛病的,他都不自的护着。
胤祜自然知道曹寅跟康熙的关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
康熙其时心里早就有腹案了,他的想法是让几人再提出一个更合理的方案出来,然后由几家同时承包。今天不过是借着这件事,考较一下儿子们罢了。
此时正事已经完了,他心情很好的跟几个儿子聊天:“胤祈,最近在学堂里过得如何?”
三阿哥胤祈憨憨的一笑:“挺好。”再就没有其了形容词了。
康熙咽下到了嘴边的叹息:“胤祗刚刚上学,你们年纪差不多,要多多照顾他。”三阿哥和四阿哥之间年纪相差最少,只有两岁,两人总能玩在一起,也只有这个憨厚的三阿哥,才能乖乖的听他四弟的念叨。
提到很是罗嗦的老四胤祗,康熙好生奇怪,这个四儿子的八字和名字,甚至连亲妈都不一样了,怎么唠叨的特性还是保留了下来呢?想想他和毓秀两人都没这毛病,怎么小四就这样呢?难不成这也是突变?还好,除了喜欢唠叨了一些之外,小小的四阿哥并没有显现出如龟毛、挑剔等等特性,让康熙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对于康熙来说,他希望他的儿子只是他与毓秀的儿子,身上那个倒霉皇帝孩子的印迹。如今看来,老天爷还算是开眼,四个小子虽说各有各的毛病,却也有各自的优点,将来他们兄弟四人齐心协力,不愁国力不盛。
康熙对于儿子很是满意,却不知他媳妇正磨牙,打算把他很是满意的嫡长子抓来捶上一顿。
“皇阿玛,时间不早了,额娘那里怕是该摆膳了吧?”二阿哥胤只摸了摸肚子,想到早上去上学时,他娘提过,今天要亲自下厨做红烧大排,不自觉得口水分沁的有些旺盛。
康熙瞪了他一眼,掏出镀金的小怀表来看了一看,果然该到吃饭的时间了,“也好,去见你皇额娘,咱们边吃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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