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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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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见恶于嫡母,她又处处拨尖,端着架子看人,却又处处跟小妹妹慧秀争个高下的,就别想嫡母真心为你着想,选个好丈夫。

    当然做嫡母的也不是个傻子,真把庶女随意嫁个混蛋当二房或继室的,那是上赶着给自己抹黑,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八卦资料。她们会选个表面看起来不错,实际上大家也都说不错,但是细究起来很麻烦的人家,把庶女嫁过去。呵呵,嫁人以后的生活,就得看你自己了。通常这种情况下,过得好的少。

    就如怡秀,在佟家是千金小姐。旗下又娇养女儿,她自然过得不差,时不时的在姐妹里拨个尖儿,在父亲面前露个脸什么的。这回嫁人,做了人家媳妇,必得时时刻刻孝敬着婆婆。偏偏婆婆早年守寡,对儿子极为看重,总怕媳妇抢了儿子,话里话外的敲打她,连夫妻同房时间老太太都要管,总说怕她影响了儿子读书。好容易熬过了一年,婆婆又说她嫁过来一年还不怀孕,就打算纳个妾回来传宗接代。

    怡秀回家诉苦。佟国维还训她,直说她婆婆做得对,她丈夫现在正是该上进用功的时候,不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内宅。关于纳妾的问题。佟国维沉吟了半天,才捻着胡子道:“你夫婿这一枝,如今只他一个。着急生个儿子也是正常的。”又训女儿:“怎么如此嫉妒,女四书学到哪里去了。”

    怡秀哭着回家,又哭着回去了,嫁人一年,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傻,在家里处处压着慧秀一头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坑的是自己。亏得自己当初还笑话四姐。再讨好卖乖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嫁个了粗野的武夫。如今细想起来,却还是自己错了,只是错已铸成,也只能这么熬着了。

    毓秀听过这段官司。也曾跟康熙感慨过,“我原来还说额娘太过宽容大肚,如今看来,却是我错看额娘了。”

    康熙问她:“可是觉得舅母作得不对?”

    毓秀沉默良久,才开口诚实道:“理智上我觉得额娘作得有些过份,感情却很赞同她。您若是有个庶女,处处压我的亲生闺女一头,我也巴不得她后半辈子都过得不好。”

    康熙叹气:“嫡庶之间,永远都是解不开的死结。”

    毓秀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们这些爱好美色的臭男人做得孽。只顾自己快乐,却苦了媳妇和孩子。偏偏还异想天开的觉得妻妾之间能和睦,真是有够天真的。”

    随意挑衅的结果就是某表妹第二天又起晚了,还被儿子堵在了床上。

    正在思绪散漫间,接到消息的佟国维、佟国纲等人都回来了,东府里的瓜尔佳氏。也扶着婆婆,领着儿媳、孙子、孙女过来见驾,一时间厅里热闹起来。等到鄂伦岱、隆科多并庆元、庆恒等回来,气氛更是热烈起来。

    康熙坐在首位上,跟着佟家的男人随意闲聊,毓秀却带着儿子跟母亲去了内宅,直说有悄悄话要跟母亲说,不许他听。

    本来此刻男女妨还很严,就算是满人不大计较这些,却也不好男男女女的都挤在一间屋子时说话。

    “额娘,怎么不隆科多的媳妇?”毓秀说笑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发现少了一个人。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那孩子自生了岳兴阿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一年来更是病得起不来身,我便让她好好养病,不用过来了。”

    毓秀有些疑惑,她也见过隆科多的媳妇赫舍里氏,尤其是生下孩子后,也曾入宫请安,并不是身虚多病的样子啊?不自觉得,脑中浮现出历史上有关于隆科多和其宠妾四儿的事情,她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调动神识在佟府里扫过一圈,便见小赫舍里氏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床顶,脸上满是麻木。

    床边有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人,正摆弄着用凤仙花染得红红指甲,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看那女子的形貌,也不过十四、五岁,却梳着妇人发髻。佟国维的儿子庆元,今年十五岁,还未娶妻,这个女人决不可能是他的妻子。除此之外,以她的年纪,只是妾。一个妾,却穿着大红的衣裙,立于隆科多正妻的房内,说笑无忌,谁都能想到她的身份。

    毓秀神色有些有冷凝,“额娘,隆科多纳妾了吧?”

    赫舍里氏表情一僵,很不自然的道:“他媳妇身子不好,伺候不了他,就给他纳了个屋里人。”

    “是么?”毓秀淡淡一笑,“额娘还是别骗我了,实说的好。隆科多再怎么说,也是我嫡亲的弟弟,有些事情总是我这个姐姐管,比别人管要好些。”

    一言既出,赫舍里氏立马就想到了康熙皇帝那无孔不入的暗卫网。由此联想到她闺女这次带着丈夫和儿子回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特意回家来收拾人的。要说别的皇后不太大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但她这个闺女可干得出来。而且,赫舍里氏完全有理由相信,她闺女特意回家,决不是为了给娘家留面子,关心亲弟弟。有八成的可能,是因为有她看着,这样才能让处罚保质保量的完成。

    联想有些多的赫舍里氏真是不想说实话,可是她闺女都问了,代表着康熙肯定也知道了。这些年来。康熙这位皇帝,对于纳妾者都有多厌烦,满朝上下谁都知道。为了儿子的前程,赫舍里氏咬咬牙。打算跟女儿说点实的。就算女儿生气,拍儿子一顿,毕竟隆科多也是她的嫡亲兄弟。不会太过份的。

    不得不说,赫舍里氏还是不够了解她闺女。

    “额娘是说,那个蕙香原是您的丫头,被隆科多看上,非要纳进屋里?”毓秀面上波澜不兴,连声音都没什么变化,立在她身边的胤祜却扭头看了母亲一眼。他知道。母亲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他舅舅要惨了。惹了母亲生气的人,除了要被母亲拍之外,还要面对他爹的怒火。那是很可怕的。

    赫舍里氏道:“说起那个丫头,还跟娘娘有点渊源呢。”

    毓秀到是好奇了,“和我有些渊源?怎么回事?”

    她还在想着,这个丫头是不是曾经她的贴身丫头的妹妹或小姑子之类的。赫舍里氏已经开口揭开谜底了,“几年前,娘娘不是救了个被继母和父亲虐待的小女孩么,当时被人送到咱们家里。娘娘当日里说,给她寻个和善的父母,不必要她为奴。”

    毓秀努力想了想。还真是有这么回事,逐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个蕙香便是被隆科多看中的丫头?额娘你没把她送走?”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她娘没把那丫头送走,而是留在了府里当了丫头。

    “按说咱们佟家也不差这一个奴才,只是那丫头醒来之后。哭得可怜,直说亲父都能如此对待,更不用说养父了。还不如卖身在咱们家里做个丫头,自己养活自己。我一想也是,又见她说话伶俐,便留她下来了,在院里当个三等的丫头。”赫舍里氏第一百二十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这丫头送走,还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呢!

    “后来,她人生得好,又聪明伶俐,手还巧,正巧我身边的丫头到了年龄都放了出去,我便升了她做一等丫头。谁知道,隆科多竟看上了她,非闹着要纳她。我原是不肯,想着把那丫头直接嫁出去算了。偏隆科多的媳妇这时候病了,哭着求我,说是她身子不好,身边的丫头多粗笨,不好伺候隆科多,我没奈何只好同意了。”

    毓秀咬牙暗恨,救人原是好事,到救出个白眼儿狼来。想来,那个在小赫舍里氏屋里说话的女子,便是这个蕙香了。“有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

    毓秀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扶着丫头起身,“我也好久没见过弟妹了,正好过去瞧瞧,若是病得重了,派两个太医来,好好给她看看。年纪轻轻的,怎么好总病着。”

    觉罗氏、瓜尔佳氏原本坐在毓秀身边听她们母女说话,见毓秀说风就是雨,打算去看小赫舍里氏,连忙起身拦着:“娘娘千金之体,可别过了病气。”

    “我也不进屋,只在外间问两声,过什么病气。”毓秀一定要去,到是把儿子留下了,“胤祜带着弟弟去前面找你阿玛吧,这个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让人哄他在里间睡一觉去。”

    觉罗氏婆媳几个见拦不住她,只能跟着,赫舍里氏打个眼色,想让身边的嬷嬷去给小赫舍里氏送信,让她稍稍打扮一下,别在女儿面前太过仪容不整。

    毓秀一眼看到,直接出声拦住:“弟妹既病,额娘就别派人去扰她,省得再折腾得重了,让我于心不安。”说完,她又转身跟觉罗氏道:“都说了,今天只论亲戚,不论君臣。我只是去看看病中的兄弟媳妇,玛姆就歇着吧,不必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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