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尚可,阿爹便请了一位教书的先生来为这个独女授课。那先生不是司空见惯的长袍马褂、古板恪守,而是随性布衣、翻帽斜戴。
当时的她委实不解这么个奇装异服的人到底是打哪一处来。但是阿爹告诉她,这位先生是留洋归国的“新人”,见过好大的世面、懂得好多我们所不懂得的新鲜东西!
那先生笑起来温雅又卓尔,永远都是随性又亲切的模样。幼时的凤凤跟着他学了不少书本上有的、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可是后来,那先生却离开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似乎是再一次漂洋过海了……
至于那位先生日后有没有再回来,凤凤不知道。但凤凤心里明白的是,一个人如果不曾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许多新鲜的事物,那么他的心会是闭塞的,是能够关得住的;可一旦感知了外面幅员广阔的世界、探索了许多新鲜阳光的事物,那再回到这教条沉闷的大宅子,则委实是呆不下去的!若是非得强迫着呆下去,整个人一定会非常烦闷且奈若何。
大少爷去过上海那传说中纸醉金迷、洋犯儿十足的大都市,又不得不回到金陵老宅等待着日后继承这家业,他那颗心又哪里能够真正的收的回来呢!身边又是这等的环境,却又谁能跟他有半点儿谈得来?所以无论这日子看起来过的多么富足幸福,其实他的内心是何其孤单寂寞……
这边儿大少爷抬目便瞧见凤凤神色游.离,眉宇便微微一聚拢:“啧,你抱着个托盘做什么!放那儿。”抬了抬下巴。
“啊?”凤凤回神,下意识一噤声。
瑾煜摇了摇头:“看不见桌子么,放着就行了,一会子自有人来收拾!”旋即又嘱咐,“放了快过来。”
凤凤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神思动荡,忙收了心回来,照着少爷的吩咐如此做了,又将身过去。
碍于身份的疏离,凤凤并不敢当真与少爷肩并着肩,她刻意注重着这样的避讳,将身子立定在他偏下首处。
瑾煜已徐徐的将那一卷宣纸仔细铺展开,旋即侧目引凤凤来看。
那泠泠的眸光波及画纸的须臾,凤凤忽而愣了!这哪里有什么图画,根本就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少爷说的画,是在哪里?”她的心下动了一抹思量,边忖度着大少爷是不是纯粹只为将她打趣,边这样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瑾煜不以为然,一副落拓不羁的姿态:“这不就是么!”顺口这样道。
凤凤微有一噤,眉心蹙起来:“可是,可这是一张白纸啊……”声息软软的泛了嗫嚅。
哪知大少爷顺手把一旁的墨盒拿起来,须臾对着宣纸一泼。
泠泠的声音昙然便起,凤凤下意识抬袖掩面避开那溅起的墨点子。
瑾煜目光向那纸上点了一点:“哝,这不就有了?”言行态度皆起了些疏狂的味道。
一旁的凤凤心里明白,这位大少爷眼下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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