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母亲指着坡上面的庄子又问:“这上面有人家吧?”
“有!”那男人又轻轻地答道。
说完这些,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了,迈开步子想要朝前走去,母亲见他要走,突然在脑海里莫名地冒出个问题来,她探着头朝着那个人走的方向问:“哎,师傅,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男人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说:“报丧去。”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坡下走去。
母亲看着那男人远去的背影,觉得他像一阵风,那似乎是飘走的。白色的影子在视线中晃动着,很快他就消失在了崎岖的山路上。这让她觉得心中不解,去报丧的人脸上却没有一丝哀愁与伤感,似乎死去的人跟他毫无瓜葛,他倒像是个死神一般去索人家的命。
停顿了一会儿,母亲回过头来,继续朝着眼前的山坡走了上去。这个时侯,杂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跑,荒草被撩拨得嗤嗤作响,看来它的速度很快。她正为这莫名的声音感到惊恐时,身边的草丛里突然蹿出一条狗来,与其说那是狗倒不如说它是只狼,它的体态是普通的狗无法比及的,它白惨惨的牙齿露在外面,朝着母亲就扑了过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条狗吓得惊慌失色,慌不择路地朝着旁边的杂草丛跑了进去。
母亲奋力地跑着,那速度非常之快,那条狗在她的身后凶残地追逐着,似乎要活吞了眼前这鲜活的生命。母亲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条狗,现在那条狗离她的距离不过几尺之遥,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它扑倒在地了,自己的肉将会被它撕得七零八落,自己的骨头将会成为它丰盛的午餐,但她还是拼命地跑着,试图摆脱这条凶残的狗。那条狗也在拼命地追逐着,它灰黑色的毛发全部竖了起来,它像一只饿疯了的狼要立即饱饱地美餐上一顿,它狂野地追逐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这场生死追逐的游戏还在继续着,而奇怪的是这条狗始终没能将母亲扑到在地,就那么几尺远的距离在匀速地保持着,也不知道是它故意不去追上母亲还是母亲奔跑的速度和它旗鼓相当,她们就这样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在杂草丛中肆意地奔跑着。
眼前不远处的土脊上,赫然挺立着一处屋舍,低矮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可它就是那样不合乎常理地出现了,现在的母亲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她用劲最后的力气朝着那屋舍拼命地飞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