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块肉呀,够你吃一阵子的了,要是你吃完了,我再给你拿。实在没有了,我哥那里也有了,这个冬天呀,你就缺不了肉了!”我姨笑着说。
“哎!妈呀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孩子也算是满足了!”姨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
后来我听说,姨姥有六个孩子,最孝敬的就是这个三女子,其他的子女们也都一般,所以姨姥说起来就有一丝哀伤。
那顿饭,姨姥吃了好多,那似乎是她平时吃的两倍。饭吃完了,她抹着嘴,笑盈盈地说:“三女子呀,这是妈今年吃得最多的一顿饭!”
“妈,你要是想吃啊,我就经常来给你做!”我姨也笑着说。
没有人知道这是姨姥临走前最后的一顿饭。天渐渐地黑了,院子里已经看不清楚了,但雪依旧下着,这雪也似乎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我姨在地下洗着碗,姨姥依旧在炕上坐着。煤油灯已经点亮了,飘忽的油灯照亮了姨姥的脸,那张脸肃穆,沧桑,布满了皱纹,嘴角微微地上翘着,充满了喜色,这是因为,自己那最孝顺的孩子正在自己的家里和自己住着呢,能不高兴吗?其实人老了,他就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不争了,最希望的是自己的孩子能在成天在自己的身边转悠,哪怕仅仅是转悠,他就心里乐开了花。我的父亲现在还不是很老,五十多岁,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家还没有开火,每天晚上在母亲家里吃过晚饭就回自己的家睡觉,父亲下班比较晚,往往是我们吃过晚饭已经过一会儿了,他才回来,有的时候我愿意等他回来我再走,有的时候我就提前走了,我总在想,这样的日子很平淡,所以人们就忘记了珍惜,忘记了收藏,忘记了父母的头上何时增添了白发,更忘记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出长长的皱纹的,每想起这些,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尽管我的父亲还不是很老。
我姨洗了碗筷,上了炕和姨姥坐在了一起,陪着姨姥聊天,油灯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在了墙上,一跳一跳地,像个精灵一样。院子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无边的黑暗包围了寂静的村落,连狗都很少有叫,它们也不想站在下着大雪的院子里,漫无边际的吠。说了一会儿话,我姨就铺好了被褥,然后对姨姥说:“妈,你上厕所吗?上的话,我和你一起去,一会儿我们就睡觉了!”
“上一个吧!要是半夜想上了,还吵你呢!”姨姥似乎很通达。
姨姥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袄,头上带了一顶白帽子,不知道为什么,农村的老太太基本都是带个白白的帽子,好像是帆布的,我也忘记了,只记得不是很高,但是很白很白,白得有点渗!我姨陪着姨姥回来的时候,雪还在下着,但似乎小了一点,也不知道是看不清的原因,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地响。
睡觉的时候,我姨又在炉子里加了一些煤块,因为天比较冷,这样晚上就不会冷了!他们都睡下了,煤油灯搁在锅台上,它还亮着!这时,我姨说:“妈,我们睡吧!”
“嗯,睡吧!”说完,我姨坐起身来,吹灭了锅台上的油灯。
夜静极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姨姥低沉的鼾声,渐渐地我姨也有些朦朦胧胧了。这时候突然摆在地上的柜子嘎吱响了一声儿,那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就像有老鼠跳在了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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