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失神,抬眸与魏念卿对望了一眼,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他那么轻,他的子谦,他和小楼的儿子,生命的重量在他怀里如此轻微却又这么沉重,那些压在心底的泪水瞬间决堤,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孩子的睡袋上。
他亲自火化亲自下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曾经他靠在孩子的墓碑上,心情是如刀割般的疼痛和沉重,而今将孩子抱在怀里,闻着他婴儿的体香,看着他漆黑的双眼,他内心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填的满满的。
而那些狂喜却像夹杂着钢刀的飓风,瞬间席卷他的五脏六腑,身体每一寸都那么疼,疼的想要裂开,那些埋藏在深处的沉痛瞬间被孩子的面孔唤醒,撕心裂肺的侵袭而来。
他把孩子抱紧了些,将头埋在他小小的肩窝里,贪婪的呼吸着,恨不能将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全都给他。
半晌,他抬起眸来,瞿石般的双眸是恨意,将房内的人环视一周冷冷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他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情况的人,为什么他带着丧子之痛和失去心爱女人的痛苦消沉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还在对他进行一场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欺瞒。
他漆黑的眸瞬间变的猩红,愤怒的望着房内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母亲魏念卿。
白敬先拉过魏念卿,上前直面他的怒火,“家延,你是我白家最引以为傲的长子,是白家的未来和希望,不能把自己毁在感情上,尤其不能与你的妹妹再有纠葛,小楼是我年轻时铸就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为人所不齿,你应该有更远大的前程,而小楼她更不该被卷进白氏的腥风血雨如今纵使你决意与她在一起,她也是不会同意的,我与你母亲就是想断了你们之间对彼此的妄想,所以才一直不告诉你子谦还在世的消息。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感到不满,一切的罪责我来领受,请你原谅你的母亲,她亦是为你着想。”
白东风凉薄的勾唇浅笑,“罪责?你是我的父亲,我怎敢怪罪于你!”他总是这样,内心最痛苦的时候还是这样的笑着,笑的人通体发麻。
魏念卿从白敬先身后出来,试探性的将手递到他面前欲抱回孩子,他灵巧的闪了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
魏念卿叹了口气,低眉道,“我这半生与你父亲不合,从未在你面前为他求过情,今日我说句公道话。事情凉薄人心叵测,舆-论更是把利剑,如果不能保护好自身,随之遭殃的便是身边的人。你大可以与你的小楼海角任逍遥去,但那些与你父亲的为敌的人岂会放过你和她,你们无论走到哪里还是白敬先的子女,只有你在白氏一家之主的位子上,才能保全小楼和你自己以及孩子的性命。你父亲藏起子谦,无非是叫你们两人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所谓用心良苦,有哪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眸经隐隐有了泪意,“子谦身患再生障碍性贫血,明哲和明鉴这两日正在观察,找寻最适合的时间给孩子做骨髓配型,家延,求你不要冲动,把孩子交给妈妈,妈妈保证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白东风赫然转身抱着孩子走出房间,快步走进漆黑的夜色里,魏念卿追赶上去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回了一句,“我的儿子我会负起责任,就不劳烦您和父亲了。”
跟在魏念卿身后从楼上下来的明哲望着他愈走愈远的身影敛起了眉,冷不防的觉得身后有一束威严的目光打了过来,他不回头也知道是白敬先的。
回身对白敬先躬身,“对不起!”
白敬先舒眉长叹一声,“也罢,他迟早是要知道的,此刻知道跟日后知道也没什么大不同,只是子谦还病着我始终不放心,明哲明鉴,麻烦你二人随他去东风会所,好生照看着孩子。”
从明哲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事情有异,没想到他还是把白东风带来了,这个明哲,实则是个绵里藏针的男人。
白东风回东风会所之后一直抱着孩子,连左腿上的伤也不顾,在客厅走来走去,明哲和明鉴来时凌晨已过。
他见明鉴满脸疲惫便叫李嫂带他去客房泡澡,让他先休息片刻,明鉴进房后他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抬眸对明哲道,“谢谢你!”
回到家他才细细想了前事,明哲如若不知道身后有他跟着,何必东拐西弯的去白氏,如果知道有他跟着还做了这些事,不过是为了给白敬先一个交代。
他既知道跟着明哲,白敬先便不会叫人盯着他的行踪吗?
他刻意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实则是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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