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由校“啊”的一声,忽然从案上起身。
见他捏着毛笔,冲徐宏基大笑,兴奋地道:“来呀,给魏国公看看,朕这副字放到金陵城里,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
朱由校在继位的第一年,毕竟还是跟着孙承宗等大贤在懋勤殿学习了一段时间。
虽说那时候是被群臣要求,不情不愿的在学,但周遭全是当代的大“文学家”们,耳濡目染之下,书法和气质却是大有长进。
说实话,徐宏基此前并没有想到,这位自幼没怎么经受皇家教育,临时继位的少年天子,字能写的这么好。
“朕许久没有亲笔,今日偶有兴致,书写一番,就赠予魏国公,带到城外,卖一个好价钱。”
徐宏基目瞪口呆,朱由校却放下毛笔,又拿起茶杯,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又与他说道:
“朕现在总算知道,古时候那些贤者撰写著述,字斟句酌,写出文心雕龙那等墨迹后,是何种的心性了。”
“社稷巩固,日月照临。”
徐宏基仔细端详这份蕴含着天启皇帝之野望的御笔,笑道:
“陛下这八字,体势端严,笔法遒劲,诚如昔人所称心正笔正之论,拿去卖了,不免暴殄天物。”
“哈哈——!”
朱由校大笑几声,挥手命内监再取一笔,朗声道:“这有何难,朕如今正值春秋鼎盛,暮年有时。魏国公若想要,朕晚些日子,专替你写一份。”
“可悬于国公府正堂之上,视朕亲临,如何?”
徐宏基吃了个哑巴亏,但皇命已至,又不可违背,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强笑道:
“如能这般,臣感谢陛下隆恩!”
“哈哈哈,魏国公啊,诸勋贵之中,朕可是最喜欢你了!”朱由校低头写字,笑到此处,话锋一转:
“爱卿切莫让朕失望。”
徐宏基浑身一凛,忙揖身道:
“臣忠于陛下之心,诚如此八字,江山巩固,日月照临!”
“既如此,朕有些话要与魏国公讲。”
朱由校忽然停笔,双手撑在御前,低头看着自己方才写的字,淡淡说道:“朕有意裁革南京六部各院,重整五军都督府…”
“魏国公之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