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淡淡地打量身边五人,环顾周围一片奢靡的场景,自顾自喝了杯酒,摇头冷笑:
“可悲、可悲…”
蔡厚注意到孙传庭的变化,笑道:
“公子是贵人,贵者居高位,自古历之,有何可悲?”
“你们都是贵人。我为天下苍生而悲,为大明朝而悲!”孙传庭毫无征兆地勃然怒起,掀翻了桌案,喝道:
“天下糜烂,就在几十里外的余杭,百姓苦受乱兵围城之苦,汝等竟还能堂而皇之坐于此处,歌舞会宴!”
“蔡厚,汝问因何可悲,我告诉你。贵者居高位,然世人若不趋之附之,悲否?!”
“身处高处,若不能为世人趋之、附之,纵然汝等腰身万贯、权势显赫,却也是高处不胜寒,登高必跌重!”
汤国祚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他道:
“你是何人,你必不是孙贺之子!”
“孙贺此人乃是我信口瞎编,汝等不做深问,竟全然信之,可见一个个面貌之虚伪!”
孙传庭冷笑,一只脚踏在翻倒的桌案上,道:
“此为当今陛下圣旨,吾乃当今陛下钦定的新任浙江巡抚,专责平乱!”
“孙传庭?!”何世柏毕竟还是做官的,看见圣旨,膝下一软,即伏跪下来,瑟瑟发抖。
当今那位皇帝亲自下旨派来的人,要么是嫡系,要么就是极为信任,想要放权。
三省大地震,王在晋主则赈灾,皇帝当时几乎对他在灾区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还下谕让杨肇基听其命行事。
不出所料,孙传庭应该也是这样。
蔡厚瘫软在地,他早有消息,新任的浙江巡抚孙传庭要来上任,只是没想到他来的居然这么快。
消息才刚传到几天,孙传庭前脚还在榆林,后脚竟就赶到余杭来了,这是带着兵的速度?
什么样的队伍,能做到行军速度如此之快。
刚想到这里,蔡府之内忽然乱了起来,在一众大户子弟的惶然注视下,四周不断响起激烈的脚步声,喧闹声也愈来愈近。
一批身着灰黑色甲胄的士兵映入眼帘,冲进来将整个湖周围的园林都围了起来。
为首那员虎背熊腰的将领,正是原榆林千总牛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