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随即眨了眨眼,笑道:
“皇爷善画,虽不会布景,却可将奇珍、异草嵌于屏中,永留景色,也是极为雅致。”
“皇爷风格与那雅士不同,意境上,却是区区一位雅士无从相比的。”
朱由校负手在亭子里踱了几步,笑道:
“你这老阉,怪不得天下人都传,说你极好谄媚,每一句话叫朕听着,都甚是舒心。”
“不像那些朝臣,皆以与朕作对为荣…”
魏忠贤垂头附笑:
“老奴哪和他们一样,爷也知道,老奴市井出身,曾是个人人唾弃的赌徒、浪子。”
“若非皇爷看重,又哪有今天。”
朱由校呵呵一笑,没有回话,只是将目光再度投入湖中夏色,胸中似憋闷着万语千言。
“前日,南居益传回消息,福建水师趁夜色突袭红毛番船队,八十几条船,摸都没摸到对方…”
“爷请息怒…”魏忠贤打量着朱由校的神态。
朱由校叹了口气,道:
“朕没怒,朕只是想着,是不是应该大力购进火炮。”
“军器司研制,还有待时日…”
“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魏忠贤有些犹豫,得了皇帝准许,才是道:
“一味去买,对朝廷无益。”
“我们可以买十门二十门红夷炮,装备在京师,也可以买火器装备勇卫营、京营,然此绝非是什么长久之计。”
“当务之急,是要买人。”
“买人?”朱由校抖了抖袖子,坐回湖心亭中间,魏忠贤侍奉左右,继续说道:
“中左所海战,说明我朝舰船、火器都弱于红毛番。”
“火器买一次两次可以,但却不能只靠买,朝廷可以从西方买有丰富技术的匠户,给他们官位、薪俸。”
“只要他们能为国朝效力,好处可以给更多。”
“老奴建议在京设立炮厂,招募手艺娴熟的匠户,让他们从红毛番身上学习技术。”
“这样一来,就算红毛番集体不干了,国朝也能做到自己造火器。”
“拿在手上的,才最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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