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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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辰时,天地一片朦胧的黑暗,纵是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也免不得被阴云所笼罩。
一众面容秀丽的宫女,走在脚下的琼楼玉宇之间,每人都提着篮子,有说有笑地赶往同一个地方。
原是今夜时分,皇帝在懋勤殿大摆夜宴,限期三日,开放了早先已罢撤的内市。
内市,一向是宫人们交易交易的场所,也有得到允可进宫摆摊的商贩,算是各宫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
懋勤殿,英国公张维贤、内阁首辅蒋德璟及各部院的文武臣工,都在坐席上互相敬酒。
朱由校落座于首位,魏忠贤双手置于身前,静静侍立在皇帝身侧,脸上泛着假笑。
殿内,正有舞姬伴着丝竹、弦乐之音翩翩起舞,梁上花灯如昼,韶光瑶池似春。
“张维贤,朕今日要喝个痛快,你不得躲酒,否则…”
张维贤借着酒劲,含笑反问:
“否则——?”
朱由校眯起眼睛,故作威胁:“否则,朕就要你扮做舞姬,在这懋勤殿上,为大家舞上一段。”
张维贤一副大惊失色的神情,连连摆手:
“皇上饶了臣吧,臣怕上去一跳,把诸位今夜吃喝进去的,全都呕了出来。”
“哈哈哈。”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
觥筹交错间,中舞姬排头的一位,以广袖半遮面,娇笑似银铃,举止婀娜地攀起玉杯,附到朱由校的眼前,轻吐兰气:
“妾、敬皇上一杯。”
朱由校昂首饮尽一大白,旋又举杯对月,道:
“我大明,活捉奴酋妻、女,此为天降祥瑞。朕已向建州发下谕旨,令他们归顺天朝,这二人尚有活路。”
“否则,朕可就要痛下辣手了…”
“皇上此言差矣,建奴女子,杀也就是杀了,这不叫痛下辣手,这叫——这叫,呃…”
张维贤说着,好像忽然间词库量不够用,呃了半晌也没下文。
蒋德璟见状,忙补充道:
“英国公的意思是,建奴女子粗鄙不堪,陛下杀了她们,不是痛下辣手,这是为民除害。”
张维贤猛拍大腿,道:
“对对对、阁老说的不错,臣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