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或许对他来说,‘爹娘’一词从来不具备任何意义,也不知道山下有些何物,半晌后,礼貌道:“快正午了,各位长辈们需要用膳吗?”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蒲子轩心情惆怅,行了个礼,笑应道,“方丈大师正在给我们准备,一会儿便好。”
余向笛轻叹口气,又道:“其实,若是一切安好,谁没事会来这些清贫的地方当出家人啊……就说刚才那些练棍之人,其中好些和我关系要好,这些年来,我陪着他们一起从少年成长为青年,闲来无事时,也会谈起他们的家事,不过都是些苦命的孩子啊……”
……
入夜,伴着虫鸣蛙叫,少林寺隐没在一片极致的宁静中。
后院一间室内,就着一堆柴火,慧远与余向笛两人正在席地而谈。
“所以,元霜牺牲在了庐山,再也没能回来……”慧远慢悠悠地拾起一根木柴,轻放入火中,溅出点点火花。
“是的师父,徒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不过,仇恨已了,也不知未来的人生还有些什么动力,望师父给徒儿指条明路。”
慧远微微一笑,低语道:“你在江西这些日子,还在按照为师传授的方法修禅吗?”
余向笛点点头:“每日都会按照师父的嘱咐修禅,一日也不敢懈怠。”
“那么,最近这些时日,入定之前,你脑海中都会浮现些什么?”
余向笛一愣,犹豫片刻道:“徒儿大仇已报,脑子里时常很乱,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呵呵。”慧远和蔼地笑了两声,又道,“你再好好想想,你会在那里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新放入的木柴被烧出清脆的噼啪响声,火光将余向笛的脸映衬得通红。
半晌后,余向笛沉声道:“徒儿本就看不见什么东西,若一定要说的话,只有对孙小树的病情还有些牵挂,有时候……有时候,也会乱七八糟地浮现出那些妖王的影子。”
“不错,你放不下的,不只是那个孩子……你是净化使者,本就非我少林寺的普通弟子,如今又结识了那么多新朋友,你应该做什么,还需要为师明说吗?”
余向笛霎时明白了慧远的意思,悸动道:“师父,徒儿……”
“子宇……”慧远打断了余向笛的话,慈祥地看着面前这个为了追求力量而自剜双眼的孩子,伸手搭在了余向笛的右肩上,语重心长道,“不要欺骗自己,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小树的问题解决之后,只要今后你做着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即使你不在我少林寺,也一生都是我少林的不二子弟。永远都是。”
虽然慧远语气平缓,余向笛却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震撼,顿时跪地,颤抖道:“无论以后徒儿走了多远,徒儿都会永远、永远谨遵师父教诲!”
谈话间,余向笛蒙着双眼的黑布,已然被决堤的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