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刘睿影问道。
“你说呢?”
汤中松挑了挑眉毛,玩味的说道。
刘睿影撇了撇嘴。
他知道汤中松的意思是,张学究也一定去度春宵了。
而且还度了好几日。
毕竟当时他是和银星一同离开的。
而后却是再没露面。
“花开的若是晚,就一定会开的更加艳丽,更加长久。”
刘睿影说道。
汤中松点了点头。
扶起那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人和花本就没什么不同。
张学究这么一把年纪遇上了旧日情人,自是会激烈的多。
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心结早已打开。
自是不需要像少男少女那般羞涩的互相试探。
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当然就可以单刀直入,直捣黄龙。
“其实我今天醒来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没有接过这话茬。
因为他知道汤中松一定会接着往下说。
“那老头儿如此宝贝他的扇子。所以睡觉的时候,他旁边是扇子离得近还是银星离得近呢?”
汤中松接着说道。
继而陷入了沉思。
似是对这个问题想得极为用心。
刘睿影有些无奈。
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无趣。
“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张学究。”
刘睿影说道。
“带我再见到他,我一定会问的。”
汤中松说道。
“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刘睿影喝着酒,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那怕是有些困难了。”
汤中松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困难的?”
刘睿影问道。
“因为你要走了。中都查缉司那地方我可不想去……而且我也不喜欢写字,所以也不太可能给你写信告诉这些事。何况大家写信总是要有些正经话说。若是单单为了这么一个事情就写一封信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寄出去。”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有些疑惑。
难道他的身上写了几个大字“我要走了”?
怎的人人都能看出来他要离开似的。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你觉得是谁?”
刘睿影笑着问道。
“只有一个人,他不会错过每一次喝酒。”
汤中松指着酒坛子说道。
既然萧锦侃不在。
刘睿影便把先前倒给萧锦侃的那一杯酒,往外放了放。
只等着那人进屋来,坐下就能喝。
“这酒闻着不错啊!”
酒三半还不等坐下,就拿起酒杯,深深的闻了一阵说道。
“这可是传说中的‘碧芳酒’,当然不错!”
汤中松说道。
酒三半愣了愣。
显然他没有听说过什么是‘碧芳酒’。
不过无所谓。
只要是酒,他都喜欢。
只要是好酒,他就更加喜欢。
“你要走了吗?”
酒三半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刘睿影问道。
刘睿影不禁面露苦笑。
“你怎么也知道?难道我的脸上写字了不成?”
“因为这酒里有股子依依不舍的味道。”
酒三半说道。
随后把这杯酒饮尽。
“嗯……除了依依不舍还有几分决绝。也就是不太想走,但又不得不走。”
酒三半砸吧着嘴说道。
“看到了吗?这才真的是了不起的人……”
刘睿影指着酒三半说道。
这杯酒原本是他亲手倒给萧锦侃喝的。
倒酒的时候,心里的感情和酒三半说的一模一样。
但他还是难以置信,酒三半仅仅凭借着这一杯酒,就能知道自己的心事。
“那我给你倒一杯酒,你能说出我在想什么吗?”
汤中松端着酒坛说道。
“若是你的想法不够坚定,不够深刻,我是喝不出来的。方才那杯酒,从酒杯到酒汤,都萦绕着些许离愁。”
酒三半说道。
听到离愁两个字。
刘睿影想起他离开中都查缉司的前一日。
那会儿是个午后。
阳光明媚。
就和今天的此刻一样。
天上的云也不多。
湛蓝湛蓝的天空,把他的心也映的湛蓝湛蓝的。
像海一样。
虽然刘睿影还没有见过海。
不过他觉得海一定和这湛蓝的天空相差无几。
透过这湛蓝的天空。
刘睿影觉得自己的目光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天涯。
虽然他也没有去过天涯。
事实上没有人去过天涯。
因为每个人所认为的天涯都不一样。
狄纬泰以为的天涯,和沈清秋的就不同。
酒三半的天涯,和刘睿影的也不同。
但刘睿影就是觉得,那一眼,让他看到了天涯。
回过神来,他已走到了马棚处。
他要来领一匹马。
往常都是偷偷来骑。
现在终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牵出一匹马了。
“明天走还是今天走?”
老马倌看到刘睿影走进了马棚。
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明天走。”
刘睿影说道。
“我也觉得明天走好。”
老马倌说道。
“为何?要是我愿意,今天就可以走的。现在走都没问题。”
刘睿影倔强的说道。
他极为讨厌老马倌这一副万事早知道的神情。
“因为今天的天气太好!”
老马倌微微偏了偏头说道。
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天气好不是正适合赶路?”
刘睿影反问道。
他觉得老马倌这话简直是一无是处。
就连起码的逻辑都没有。
“天气太好只适合去游山玩水。却是不适宜做正事。”
老马倌说道。
他直起了身子。
从腰间摸出了一支烟袋锅子。
原先的那一支,被刘睿影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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