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侃口中让刘睿影下葬的这处风水极好的地方,叫做凤凰池。
说实话,这如今的凤凰池只是徒有虚名,并不漂亮。
但它好歹也是博古楼十大奇景之一。
虽然叫这么个名字,但是池子里并没有凤凰。
就连鸟也很少……但是却有很多蚊子。
说来也奇怪,整个博古楼其他的地方都没有蚊虫,好像是全都聚集在这里了一样。
凤凰池很小很小。
小到都不能称之为湖,只能叫作池。
停水圆者曰池,方者曰塘。
但凤凰池却的形状却是不圆不方,看上去十分别扭。
不过在皇朝时期和更早的博古楼中,这凤凰池可是位于中心,委实是华丽异常,金碧辉煌!
每日里灯火人流不绝,十二个时辰中,每到一个还会有水发景观腾起水柱摇摆报时。
那会儿,狄纬泰还是个小童。
就连最为基础的《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都还未背熟。
博古楼也不似现在这般好像铁板一块。
虽然现在也并不是看上去的这么团结,可是楼主却只有狄纬泰一位。
在那时,却有九位。
九位楼主。
九位八品金绫日。
这是何等震撼的景象?
湏、湐、湑、湒、湓、湔、湕、湗、湙。
这九个姓氏,每一族一位,掌管着博古楼的九座经楼。
据说,这九大姓氏是定西王域和震北王域这两片土地上,在远古时就诞生的最早的一批居民,因此他们也被称作上古九大姓或上古九大族。
姓氏中尽皆带有水字旁,是因为在文明的初期,人类只知择水草而居,便以此把水嵌入了姓氏。
每一族的辈分最高者,在族内称族祖,在博古楼内任楼主。
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也不知有几千年没变过了。就是那建立了大一统皇朝的星剑仙,也没去更改过。
相反,听说他还请这九位族祖楼主吃过饭。
与之相比,五王的时代就显得太过于浅薄……
其中最年长者比狄纬泰还年轻,那王域的历史又怎么能和博古楼相比呢?
于是乎,五王共治也没有改变这博古楼的格局。
但是外不乱,己却先不稳。
万年基业总是从底部与内部开始瓦解。
很多事物一开始把自己标榜的的太高,后来就会死的太惨……
那名叫狄纬泰的小童,他已经长大了。
不仅能熟背《百家姓》、《三字经》,其余的经史子集也全都不在话下。
不仅能熟背这些经史子集,就是运筹帷幄提笔秀山河也是信手拈来。
他就这么着。
靠着一颗脑袋,一根笔。
一个字串成一句话,一句话堆成一段话,一段话又拼成一片文章。
然后一篇文章一篇文章的搭成台阶向上爬。
每一步一个脚印都饱沾墨汁与……鲜血。
至于这写字做文章怎么会见血,暂且不提……
总之狄纬泰就这样走到了他能走到的最顶端。
上古九大族统管博古楼的九座经楼,因此被称为九经。
外姓之人对经楼之事,是绝对没有染指机会的。
和欧小娥所在的欧家那般开放不同,上古九大祖极度的排外。
九座经楼之下,是一世龙门,三得,五道,七贤。
分别对应着一人之称谓,三人之称谓,五人之称谓,七人之称谓。
而狄纬泰,爬上的位置就是一世龙门。
九经之下的最高位。
湏家的当年的经楼,就在现如今的四季不冻河南端。
时任族祖的湏仪对自己的亲弟弟湏态尤为信任。甚至广而告之,在自己闭关或不在的时候,湏态可以替代自己行事族祖楼主之权。
就连着湏家经楼的扩建与分配,湏仪都是交由自己的额这位兄弟来完成。
与湏仪不同,湏态放浪形骸,最喜喧嚣华丽。
而由他负责监督建造的湏家经楼,则被称为博古第一楼。
且不说楼上,单单是楼下迎宾大堂,夏天用百年难融的万载玄冰铺地,冬天用紫铜灌热水砌墙。
不管一年里四季如何变化,都是温暖清凉,爽快异常。
时人称之为“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又赶上湏仪爱才重文,于是来博古楼者,有十之五六皆是奔着湏家经楼而来。
每到傍晚,华灯初上。
就可以看到湏态在高台上大摆宴席,替他哥哥宴请天下才俊。
当时丝竹之声不绝,酣饮畅谈之情不散。
置于此情此景中,即便是那一盘值万千的珍馐有当何如?不过和猪食狗粮一般罢了……
迎风立于高台之上,可便览博古楼内的通篇景色。
下方更有石山与钓池。
石山虽无珍禽异兽,也无奇花异草,但是每块岩石高耸奇绝,皆能自成一峰。那般奇怪的形态,端的是鬼斧神工,天刀劈就。
池中有与人一臂之长,半腰之粗的长须锦鲤往来遨游。
湏态最喜垂钓饮酒。
他将壶中酒倒入池中,看那锦鲤饮之醉后,在水中却是无论如何都摆正不了身体时,便与众宾客朗声大笑。
随后命左右将其捞起烹而食之,当做晚宴的压轴菜品。
品尝过这道菜的人,都说鱼肉鲜美异常,还带有淡淡酒香。
醇厚甘美,回味无穷。
湏态便告诉众人说,“这鱼肉本是腥气最重。无论用何种方法烹饪,这除腥却是上上之要务。一条鱼,若是能除了腥气,便已成功了一半。像这钓池中的锦鲤,每日游动不止,筋肉紧密,去处腥味后即便是去了骨也能久蒸不散。但外用不如内服,故而在烹饪前先把这鱼灌醉,让酒精酒气被其血脉经络所吸收,再延伸到全身各处。由此,这鱼一醉,便是已经除去了腥。而后只要去骨上锅蒸三刻,扯火后余温闷一刻,再淋上秋油,便是这般的鲜美异常!”
众宾客闻言无不大声赞美,纷纷争抢鱼肉不止……
到这会儿,湏态又会出一彩头。
只要有人能抢到那鳍下三寸之处,最为细嫩的一筷子鱼肉,便能得到他哥哥湏仪的墨宝一副。
这样一来,却是让湏家的威名和声望更加高昂了。
如今,这高台宴会,石山钓池皆以不见……欢声笑语,丝竹琴乐却也被大风吹没。
只有湏态的这道鲜蒸醉鱼流传了下来,只是把那贵重的锦鲤换成了鲫鱼,狗鱼等等……却是一般百姓都能吃得起了。
————————
湐家经楼,就在欧小娥今晚所住房舍的后面不到一里处。
被人们称作“血经楼。”
有一年,湐明楼主的侄子湐阳突然公开与之作对。但是族中其余众人竟然没有一人出言相助于族祖。
湐明楼主没奈何之下竟然被破退位让贤。
离开族祖楼主府的那一刻,只剩下一名贴身侍卫独自追随。
“你不走吗?”
湐明问道。
“不走。”
侍卫回答。
“跟着我又有何用?你去追随他说不定还能收到重用。还是你准备暗地里出掉我,借此去邀功?”
湐明问道。
侍卫没有说话,而是拔出了明晃晃的钢刀。
“动手吧”
湐明说道。
但是侍卫没有杀他,而是挥刀自宫了。
“他名湐阳,因此我断阳明志,这下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侍卫说道。
湐明见此感动的无以复加,与他当即结拜为异性兄弟。
并且许诺,日后如若能东山再起,定与他同享荣耀权力。
侍卫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湐明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被湐家经楼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竟是连普通的烧饼香味,都能让其驻足留恋不已……
侍卫又拿出自己的积蓄给他买饭,说道:“这本是你发给我的月钱,没花的我都存了起来。虽不能像先前那样让你顿顿大鱼大肉,但是每天一顿饱饭,绝对不会让你饿死。”
终于在风声过去后,湐明谋划出掉湐阳,重掌湐族和经楼大权。
时逢湐阳最宠爱的小妾即将生产,因此湐明便与侍卫商量。
“如果这小妾难产身亡,那湐阳定然会被悲痛不已,或许我们就能够抓住一线机会。”
湐明说道。
侍卫却不同意,他硕说“族祖楼主还记得您是如何被赶下来的吗?就是因为他处处造势,而您因为他是你的族人子侄儿疏于防备,由此才让他笼络了族中大半的人心。后来他见势头已成,便公然的振臂一挥,那省下的人即便有心帮您却也是敢怒不敢言了。如今您若是想夺回曾经所失去的,那就要从何如失去的开始做起。”
湐明闻言恍然大悟……自嘲自己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堂堂博古楼九经之一,确实还不如一位堪堪识字的侍卫运筹帷幄的妥当。
湐明接着问侍卫该如何挽回声誉,侍卫却闭口不言。只是告诉他,当他听到湐家经楼内传出妖孽之言论时,便是他重返经楼之日。
随后,侍卫将身上省下的所有钱都留给他,又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了。
无论湐明在后面怎么呼喊,却是都不回头。
侍卫自己一人回到了博古楼。
说自己是皇朝宫内的宦人,因为触犯了宫规,便被赶了出来。
现在走投无路,只想在博古楼找个铺纸研墨的差事,混口饭吃。
负责考核的人让他脱了裤子验身,一看果然是净了身的。而且侍卫也读书识字,能伺候得住那些个文人老爷,便收他入了门。
入夜,他悄悄的潜入到湐阳小妾的房中。
因为这房小妾太过受宠,因此被正方所嫉妒,防卫之处却是异常的薄弱,让侍卫很容易就得手了。
他趁小妾在睡梦中之时,用迷药让其更加沉沦,而后用刀浅浅的在其双腕之上划出一道,随后又以湿毛巾擦净,而后冰敷止血。
在没有任何血色渗出之后,又拿了两枚她的发簪便回到自己房中。接着将事先准备好的牲畜之血取出,沿着门缝倒入藏书阁里,并将一枚发簪放放置于血中。
值更的小厮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待第二日换班时看到门口莫名一滩血迹于发簪时,顿时大惊失色,直呼闹鬼!
而侍卫仗着自己是宫内宦人,听说过不少奇闻怪事为由,暗自散播言论,将矛头直指小妾,和她腹中之婴孩。
如此,每隔三五日,他便如此重复一次。
终于是闹得整个博古楼内,九经皆知,让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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