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好像是宰相,但也仅仅是好像而已。总就不是宰相。
于是在数日之后,于谦来到京师之后,被朱祁镇召到了文华殿议事。所议之事自然是河北水利问题。
但是于谦进入文华殿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这一次会议少了一个人,那就是杨士奇。
于谦低声问身边的曹鼐说道:“曹学士,老师怎么没有来?”
曹鼐目不斜视,嘴唇微微一动,说道:“陛下说,老师病了。”
于谦听了心中不由疑窦从生,是老师真病了,还是陛下觉得老师病了。这个问题,一直在于谦心中环绕。
不过,这并不妨碍于谦陈述自己的治水方案。
三湖五河总计划,这一次于谦所言就不单单是大方针了。而是多了很多细节,甚至在某些地方,推翻了朱祁镇所提倡的束水攻沙之策。
于谦说道:“臣多次去看漳河十二渠遗址,并在今夏重修过,可灌溉漳河附近数万亩土地。这半年来,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何北水利的目的是什么?是抗旱,还是防涝。”
“在陛下面前,臣不敢妄言,这两者必有侧重,不可能做到兼备之。”
朱祁镇说道:“以卿的意思是?”
于谦说道:“自然是防旱为主,防涝为辅。”
“臣查访过当地百姓,河北百姓怕旱胜过怕涝,而且河北汛期很短,不过一两个月之间,但是旱情却很严重,每每遇春必旱,臣问过这十几年气候,春必旱,夏必涝,夏涝尚可避之,但是春旱则无处可避之。”
“故而以臣之见,河北水利,防旱在先,防涝在后,故此臣以为束水攻沙之策,在很多地方是不可行的。”
“这是漳河十二渠图,请陛下御览之。”
王振立即从于谦手中拿出来这一副图,递给了朱祁镇。
朱祁镇打开一看,虽然觉得画的很抽象,但是也能看出来,在河道之上利于水位差,修建了十二道大坝,每一个大坝都是漫水坝,在十二个水坝之处都分出一条渠,用以灌溉。
于谦说道:“西门豹治漳河之后,开十二渠,邺城即为沃土,而河北诸水皆发源于太行山中,如此为之,则可以让太行山下,皆得灌溉。”
朱祁镇说道:“好,只是如此情况如果遇见大水,该当如何?”
朱祁镇也明白,抗旱与防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治水方略,抗旱自然是要留下水,而防涝自然是要加大排水量。两者固然不可兼得,但是朝廷也不能因为抗旱,让洪水肆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