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之后了。
接见外国使臣这样的事情,自有礼部来办,唯有施长恨被礼部安顿下来之后,当日就被锦衣卫接入宫中。
朱祁镇很快就看到了施长恨。
他本来以为这位施长恨,家世也不能算错,施家毕竟是旧港的土皇帝。但是这施长恨也算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怎么看也该是细皮嫩肉的。
但是而今看来,却大大不同。
施长恨是一个矮壮的汉子。虽然穿着一身锦衣,但是却没有一点富贵的气质,却有一种草莽的感觉。眼角还一道疤痕。
甚至在施长恨进殿的时候,朱祁镇感受到身边李大川的身体微微一动,却是有一点紧张了。
他立即意思到,这施长恨估计不是善茬。最少手上有三五条性命。
朱祁镇说道:“施卿看来,不是久在旧港。”
施长恨声音有一点福建口音,还好官话说得还不错,仅仅是有一点口音而已,他说道:“臣父在,二姑成为旧港宣慰使,就郁郁而终。臣少在旧港,为三佛齐人所欺,杀人夺船,带着父亲旧部三百人,纵横海上,做没本钱的买卖。”
此言一出,不仅仅李大川紧张了,连王振也暗暗埋怨,王景弘做的什么事情,居然让一个海盗来见陛下。
只是朱祁镇却暗暗叫好,王景弘太明白他的心思。
旧港这个位置上,即便派一个状元过去,未必能守得住,但是施长恨在海盗之中摔打出来的人物,或许没有什么忠义,但是有能力在南洋的环境之中,站稳脚跟。
朱祁镇笑道:“卿倒是很坦诚。”
施长恨说道:“王公公派人对我说,我如果一辈子想在海上,什么也不用说了,但是如果想夺回旧港家业,就来见陛下。”
“圣明无过陛下,臣自然不敢隐瞒。”
朱祁镇说道:“ 你对旧港了解吗?”
施长恨说道:“臣从小在旧港长大,而今也有不少亲朋在旧港。”
朱祁镇说道:“那么旧港行事如何?”
说起别的事情,施长恨或许不知道,但是对旧港,他太明白不过了,说道:“旧港虽然好,除非朝廷再下西洋,否则四五年之后,就不是朝廷之地了。”
朱祁镇对这一点,自然是知道。不过仍旧问道:“此话怎么说?”他本以为施长恨要说施二姐如何如何,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施长恨说出一大篇文章,直接说到了旧港为什么会这样的根源之上。让朱祁镇刮目相看。也是之前,王景弘的奏疏之中,也没有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