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了。木以成舟,大明朝将太多太多的财力物力都投入在北京之中,乃至于政治格局之上,在北京也稳定下来了。
迁都是一个大动静。
皇帝尚小,她没有精力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再说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葬在北京城外,她还能去什么地方?将来也是要入天寿山的。
不过,北京依旧是行在,而不是北京,大抵是她最后的倔强吧。
“那为什么不能海运,前朝不就是海运,而且郑和船队能远到西洋,不可能不能从松江到天津吧。”朱祁镇忍不住问道。
太皇太后说道:“两个原因,一个是倭寇。”
“海上倭乱也是有些年头了,这些倭乱就好像是苍蝇一般,大队船只就避开了,但如果小队船只,就会劫掠。”
“太祖的时候,从江南运往辽东的粮船都被劫掠过。”
“如果派人护送,清剿,所花费要比漕运要高上不少。”
“其次,海上风浪太大,很容易伤及人员,也太容易漂没了。”
朱祁镇心中一转,说道:“奶奶,你觉得这些漂没,真的是损失在海上了。”
“自然不是。”太皇太后说道:“我虽然老了,但是眼睛不瞎。岂能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但是看出来容易,但是怎么处置啊?”
“风浪不时,真有损失,难道往死里追究?百姓本来就视大海为畏途,如果再以苛政,谁来承运?而且在海上一船人,太容易串供了,再加上海上小岛众多,上岸之后,说是有风浪,漂没了。”
“谁能查明?”
“朝廷处罚官员,总要是有证据吧。”
朱祁镇说道:“莫不,多加一些额度,让利承运之人。如果有了损失,就让他们获利里面补充便是了。”
太皇太后说道:“如此一来,你何以面对文武百官。国朝的俸禄本就不厚,但是这小吏以承运之机暴富。”
“这本就不好平衡,再者,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今日给他一寸,明日给他一尺,他就未必满足。”
“而漕运一路上都在朝廷掌握之中,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朱祁镇也慢慢明白一点,虽然不知道其中道理对不对,只能在以后去验证了,官僚先天讨厌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
而海运就是他们掌控不了的。
至于漕运,运河虽然说是一条河,但是并不宽,在运河上出些什么事情,朝廷很好处置,是跑不了的。
而在海运上出些什么事情,逃之海外,该怎么办?